只想挣更多的钱。
因为手要常日泡在水里,陆雱的手上长满了冻疮。夜里歇下来,那些冻疮发作,又疼又痒,陆雱为了省钱,连药也不舍得买,就听邻居老人家的土方,去院子里抓把雪,不停地揉,直到雪都化成水。
“陆哥手艺好,人又实诚,店老板赏识他。但店里的那些小喽喽就更看不惯他,趁着店老板不在的时候,合起伙来欺负他一个。你知道我第一次见陆哥时,他被打得有多惨么?”
“一帮人围着打他一个,他被逼在墙角,却也还在奋力地挥拳头。”
“人被逼到绝境的眼神,你见过么?”
“但凡他有一分钱,他需要混成这个样子?连创业的第一笔钱都要和我借。陆雱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拼来的,他没有依靠陆三原一分钱。”
“柳慕江,如果你也像那些人一样怀疑陆哥,那你真是…”
乔伊然最后那几个字没说出口,但柳慕江也能猜出来他要说什么。
相比于乔伊然的激动,柳慕江反而冷静的多,甚至冷静的过于无动于衷。
“乔伊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不会怀疑陆雱,如果他说陆三原是冤枉的,我就信。”
“他不想我让我插手,我不会辜负他的好意。但是,我做不到置身事外,看着他单打独斗,落得浑身是伤。”
“你愿不愿意帮我?”
四六
“奇言”分校赶在12月中旬正式开张。鞭炮毕剥地放了半天,红色的纸屑铺满了门口的地。鞭炮激起的烟雾朦胧,柳慕江和孙琦捂住自己的耳朵,在一片烟雾中对视。
最初,柳慕江和孙琦提出创立“奇言”,遭到了一片反对声。柳廷方不理解柳慕江为什么要建立“奇言”和自己作对,明明他已经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可她偏要选择一条叛逆的路,抢占本就不剩多少的教育市场,所以他连建议都懒得给,任柳慕江自己去碰壁。孙琦的家人更希望他能像家族的所有人一样,从事金融,而不是敲着叮当响的破饭碗,干着对家长“招摇撞骗”的事业。
柳慕江和孙琦,在一片反对声中,拿出了全部的积蓄压在了“奇言”。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敢在彼此面前提“辛苦”这两个字。所有的员工都下班了,只剩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熬夜做教案,赶计划。那一年,两个人很少会在12点之前回家。即使这样,柳慕江和孙琦从未抱怨过一句,全靠一股狠劲撑过了难熬的第一年。第二年,“奇言”依靠过硬的教学成果在桐城逐渐打出名气,却又经历骨干教师离职的波折,骨干教师走了一半,带走了“奇言”一大半的生源,“奇言”几乎面临倒闭。柳慕江和孙琦给所有的员工放了两天假,两个人关在办公室里抱头痛哭了一场,又重新开始想解决办法,挽救岌岌可危的“奇言”。就这样,两年多的时间,一步一步,过五关斩六将,“奇言”挨过了最难的时刻,逐渐壮大。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柳慕江和孙琦开办“奇言”,直至今日的成功,全是依靠父母的庇荫,没了父母,他们两个也无非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和“红三代”。有些人总是这样,喜欢站在最顶端,不惜以最恶的意图去揣测其他人的人生。面对成功者,他要吐上一口唾沫,说上几句诋毁的话,好似那成功被泼上腥臭的口水也就自然变臭了;而面对落魄的乞丐面前的空碗时,他也要装模作样地感概几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却仍然不会低下他高昂的头颅,往空空的碗里放一毛钱,甚至在转过身时,还要再“深明大义”地说几句“天道好轮回”的话。这类人,如同井底之蛙,呆在肮脏的死井里,以自己狭窄的视角估量整个世界。
实际上,柳慕江和孙琦吃过的苦,并不比普通人少。作为创业者,该经历的辛酸苦辣,他们也全部尝过。正是因为尝过,所以才格外珍惜彼此。柳慕江和孙琦作为打拼的伙伴,最好的朋友,会在枪林弹雨中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一起面对着各种迎头而来的问题。
父母的不理解,周围人的奚落,都未动摇过他们的决心。他们有彼此的尊重和支持,也正是依靠着这份相互扶持,“奇言”才会越办越好。
年少时说好的话,如今已经实现了,在一片朦胧中,柳慕江和孙琦相互注视着彼此。
四七
庆祝“奇言”分校开张的宴席定在陆雱和乔伊然开的会所,陆雱作为家属和东道主自然是要出席。
正式场合中的陆雱,比平常的他还要惹人心痒。
陆雱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西装里是白衬衫搭配黑色缎面领带。
他歪过头去和其他人说话时,下颌线被勾勒的更清晰。柳慕江想象自己的舌头沿着这条线,从他的耳垂开始,一直到下巴,喉结…
陆雱说话时,感觉到一股热烈的视线。转过头去,正好对上柳慕江的眼睛。
她的眼睛有电流,一个眼神就能勾得他酥麻。
陆雱干咳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红酒呷了一口。顺滑的红酒沿着喉咙顺下,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