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笑着回:“赵嬷嬷啊,不是,我是等侯爷。老夫人这几日看到我,恐怕会心情不好。”
赵嬷嬷叹口气道:“夫人怎能这么想呢,你既是侯爷的妻子,老夫人的儿媳,她怎会不愿见你?”
勉强笑笑,宁若菡转而看向她手中的药,“这药是?”
“哦,老夫人昨日头有些疼,睡得也不好,开了些药。”知道她的心结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的,赵嬷嬷只好顺着转移话题。
垂下头默了默,宁若菡又淡笑着侧开身,“既然这样,嬷嬷还是早些去吧,别误了喝药的时辰。”
“好,等过几日,夫人还是要常来看老夫人的好。”慈祥地笑笑,赵嬷嬷端药进去。
目送她走远后,宁若菡继续低头站在原处,脚尖却不乱动了。
刚一出来,甘霈就看到了她,只是紧绷着身体垂头站着,倒像是个没晒到太阳的向日葵。垂眸想到刚刚进去的赵嬷嬷,甘霈上前牵着她的手,朝杜若院的方向而去。
“诶?侯爷你出来啦!”猛地被人带着往前走两步,宁若菡望向身侧人的脸,惊讶地问道。
“母亲的性子,温补的药几乎没有断过。如今喝药,也不全然是管家折腾的不舒服。”凝眸看着她,甘霈淡淡道。
意识到他是在宽慰自己,宁若菡心头一暖,眉眼弯弯地点头,“嗯,我知道啦。”
见她真的神情放松下来,甘霈也不再多言,只是牵着她的手倒也没松开。“你今日这样等我,是有什么事啊?”
“侯爷果真厉害,真的有一件小事。”立马笑得狗腿起来,宁若菡另一只手也攀上他的胳膊。
甘霈的脸色却沉了沉,低头小声嘀咕,“还真是没事就不会来找我。”
“啊?侯爷你说什么?”
“咳,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话刚一出口,甘霈就狐疑地看着她皱眉,“再想去青楼喝酒就免谈,除非你带着十个侍卫。”
“侯爷,你看你这不是误会我了!”拍拍胸脯,宁若菡面容正经,“我怎么会向你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呢。”要去也肯定是自己偷摸去,谁逛青楼还带十个侍卫啊?
忍笑瞪她一眼,甘霈看向不远处的杜若院,“到底何事?”
抽回自己的手,宁若菡抬袖遮面,万般悲痛地哀声道:“侯爷送我的蛐蛐,今日大杀四方不假,但是它命薄,我也没有保护好它,让它惨死于马蹄之下。”
嘴角抽了抽,甘霈定定地看着她,只有自己知道憋笑有多辛苦。就因为这么一个蛐蛐死了,还值得她这么讨好他。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所以刚开始就想把钱都给你。”从袖子里探头看他,宁若菡脸不红心不跳地篡改原本分钱的话。
“侯爷,你们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呢,我和小福都把晚膳备好了。”恰在此时,成文从他们后面窜了出来,诧异地问着门口的两人。
看到成文,宁若菡的嘴角更是一撇,十分惭愧地看向他。
“马上就进去。”在宁若菡说话之前转身,甘霈把她挡了个严实,然后冲着成文努嘴。
小福听到声音赶来,就听到成文直愣愣的声音,“侯爷,你嘴怎么了?”
“……”
看了眼甘霈憋气的脸,小福连忙扯过成文,“我记得,好像还有一道菜没端吧。”
“没有吧?明明……诶,你拉我干嘛?”
小福拉着成文走远后,甘霈才对宁若菡说道:“先进来吃饭吧。”
径直换好衣服净完手,甘霈坐到了饭桌前,面容沉静,袖口轻挽欲盛汤。
“我来!”拿过他的碗,宁若菡舀好汤放回去,笑眯眯地小心问,“那这个蛐蛐的事,就算了吧。”
眉梢一挑,甘霈用勺子搅动几下汤,到嘴边的话又变了样,“一只蛐蛐,本也没什么,可那毕竟是成文一夜未睡挑出来的。”
“那我去向成文赔罪好了。”宁若菡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咳咳。”被汤呛了一下,甘霈抬头看她,“归根到底,也是我让成文一夜未睡去挑的,是我对不起他才是。”
呛出的剧烈咳嗽,让甘霈的眼角带了丝泪意,愈发衬得眼尾勾人,一点淡红色飘到了宁若菡的心中。咽咽口水,她的脑子转的似乎慢了些,“那侯爷的意思是?”
“虽然我到底是成文多年的主子,由我去说……那只蛐蛐的悲惨遭遇,他或许会容易接受一些。可就在这几日,我还因为给我研墨的书童不在了,额外给他添了不少事情。”
这话怎么听着转得格外生硬呢?宁若菡皱眉想半天,突然福至心灵,“那我来做书童的活,成文不就没那么多事情了,侯爷再去说,他也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这当然是个再好不过的法子!”把碗抵在嘴边,甘霈睫毛轻眨,仿若十分不忍,“可若是这样,不就太麻烦夫人了,你还得时时刻刻跟着我一起去州府。”
“这有什么,反正我也无事,没关系的!”立马坐直,宁若菡表衷心。
“那就说定了!”毫不犹豫地出声,甘霈放下碗,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
摸摸自己的头,宁若菡皱眉念叨,“怎么觉得,我今天脑子不好呢?”
“夫人怎能随意贬低自己,你今日斗蛐蛐赢了那么多钱,肯定是极聪明的。”夹起一筷子菜放在她碗中,甘霈状似不经意地叹息,“成文那般费心得来的蛐蛐,知道它就这么死了,一定很难过吧。”
头缩了缩,宁若菡往嘴里扒饭,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给甘霈研墨。
“阿嚏!”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