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
快要睡着的时候,宁若菡还恍惚听到了他轻哼的歌,撇两下嘴,她胡乱地想。也不知道他这歌是从哪学的,好像还和西北的童谣有些像。
“侯爷,到了。”
马车外传来成文的声音,甘霈轻拍两下怀中的人,“若菡,醒一醒!”
迷糊地坐起来,宁若菡打着哈欠揉眼睛,随即便被甘霈带着下来。刚一站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小福惊呼的声音,顺着望过去,自己也愣住。就在面前,是成片的草场,三五成群的马匹漫步闲逛,有个刚生的小马胆大好奇,一直望着他们。
“侯爷,你说的马场就是这里嘛!”兴奋地往前几步,宁若菡直直盯着前面,眼中满是笑意。
走过来牵着她,甘霈也看向前方,“是,我很久前费了一些心思找到的,本来早就想带你来。但是你之前一直很忙。”
转头看着他,宁若菡不明所以地说:“我忙你就不告诉我了?这么好的地方,之前都没来过,多可惜!”
“你喜欢就好,往后,便送给你。”笑着帮她整理一下方才睡歪的衣领,甘霈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不远之处,是一座木质的两层小楼,远处看便已是坐满了人。宁若菡知道那些都是甘霈请来的人,略收敛表情问道:“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要请人来马场玩啊?”
甘霈笑笑,并不解释。走到小楼前,所有的官员们都起身相迎。
“侯爷今日可真是好兴致,这样好的一个马场,竟然现在才让我们知道!”为首的自然还是王立迩,身后跟着的王滕,也难掩脸上的激动。
另一旁的小官也笑着说:“是啊,早在京城就听说侯爷有一身好马术,今日可否让我们大开眼界?”
“几位大人言笑了。今日请众位前来,大家只管纵情玩乐,可莫要拘着自己了。”甘霈笑着对他们说道。
一旁的几个武官们听了,也忙大笑,手中抱着酒瓶,“那是当然,侯爷把这么好的马场让出来,又给我们准备了上好佳酿,自然是尽兴才好!”
偷偷拽一下甘霈的袖子,宁若菡小声问:“他们刚才说,你也会骑马?”
“京城之时的虚名罢了。”附耳解释,除了宁若菡见过的文官,他还请了别人,大方地带着宁若菡同所有人见过了礼,才让成文和小福跟着宁若菡去了女眷坐的二楼
甫一坐定,宁若菡就听见了王夫人小声的抱怨。
“侯爷可真是,办个马会,还让我们这些女眷也来。我们又不会骑的,就只能干看着。”
藏在桌下的手僵了僵,宁若菡敛眉不语。
今日这些武官的夫人们也在,倒是没多顺着王夫人的话,其中一个便回嘴道:“王夫人这算是什么话,虽说我们不会骑马,但众位大人们都把自己的儿郎们带上了,相看相看不是好事嘛?”
“可不是,王夫人家中没有女儿,便想不到这些吧。”
僵硬都传到了脸上,宁若菡扯着一丝笑,“也不止是相看少年郎,众位夫人小姐们若是愿意,也大可下去跑一场啊!”
可她的话一落地,便是万分静默。
良久之后,才听到了王夫人的阴阳怪气,“瞧瞧,到底是侯府夫人,从边境而来,不知道我们中原长大的姑娘,自小学的都是刺绣书画,怕是没有骑马的本事呢。”
今日陈夫人并没有来,一时间,却是连个给她解围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个武官的夫人直愣,好奇发问:“难道说,侯爷夫人真的会骑马?”
“这是当然了,瞧瞧,还穿了骑装呢,可真稀奇。”王夫人摇着扇子轻笑,嘴快地说道。
小福在后面看得心急,却又不敢妄自说话,只好伸手掐一把旁边的成文,想让他想想办法。可谁知成文硬生生捱着她的手,也不多做反应。
“我也不会骑马。”僵硬地捏着拳头,宁若菡听见了自己的的声音,“我也不太会骑马,今日这么穿,不过是应景罢了。边境的女子们,绣花作画不见得比中原女子差。”
嗤笑一声,王夫人到底顾忌着楼下的甘霈和众位官员,也没有多言,转而带着别的夫人们聊天。只是像是无意识地,处处把话题阻在了宁若菡的前面,硬生生把她孤立开来。
垂眸默了默,宁若菡转过头,万幸她的座位临窗,倒是方便看马场内的情况。
最先上场的是一批武将,他们虽然官职不低,但也年纪大了,坐在马上很是生疏,少有几人才算得上是矫健,却也不敢夺得第一,故意放慢了速度,避让那些将军。后面的少年郎们,倒是没有多少顾忌,互不谦让。
其中为首的就是王滕,少年们劲腰贴着马背,高举的马鞭迎着太阳,恣意地挥洒汗水,即便是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也能听到他们爽朗的笑声。除了没有丝毫女子的身影,仿佛这里天然是,那些男子的天地。
看得咬牙,宁若菡攥紧拳头转回来,垂头不语,同里外的嘈杂环境都隔开。
小福一直看着她的表情,此刻更觉心痛,恨恨在心中想,她怎么就忘了,跟着侯爷就得过这种日子。处处都要被比较打量,甚至还要守着中原的狗屁规矩。
成文则是揉着刚才被掐疼的地方,心里念叨,侯爷算得可真没错,把所有人的表现都猜到了,夫人果然推说自己不会骑马了。
也不知默坐了多久,宁若菡心不知都沉到了哪里去,突然听到了楼下的争吵声。再一回神,竟发现二楼的女眷们也都不再说话,屏息听着楼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