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说罢起身,足下轻功一点,瞬间失去踪影。
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说风就来雨,行事速度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幽兰怔怔地盯着眼前虚无的空气老半天才回神。
周采蓉刚回到使君府,随即被家仆拦下。
“小姐,正厅有贵客来访,老爷让您到偏厅等他,有话交代。”
周采蓉哀嚎一声,本想回房换下男装,这下被逮个正著,爹爹肯定又要大发雷霆。而哥哥们这会儿还在衙里门当差,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她只能认命地坐到偏厅等待发落。
偏厅与正厅仅ㄧ樘绣门之隔,基本上动静皆能毫无阻碍的传入耳内。
只听一道男音由正厅传来,清朗澄澈:“周使君,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你不想升官?”
周鸣冷笑,对眼前这位相爷毫不客气地道:“相爷抬爱了,我周某人无福消受。”
李承炎颇为苦恼地道:“哎,本相可是斟酌了许久,认为您是可用之才,才向太后举荐您回京治国,您难道就连这一点点打通关节的钱都不肯花?这着实让本相为难了......”
“周某不才,相爷还是另觅高人吧。”周使君拱手作揖,推却好意。
“既然您食古不化,不承我这个情,那么,我只能公事公办,依照皇上旨意,增加燕城的税赋以充国需。”
“相爷,去年洪灾,燕城米粮不济,而这几年税赋又年年增加,已民不聊生了,您此举无异于让百姓雪上加霜啊......”
李承炎大手一挥,制止他继续叫苦。
“这些我岂会不知?若想减税,取得补助,也不是没办法。”他言笑晏晏,展开扇子在胸前轻轻搧著,继续道:
“写好你的折子,只要你愿意变通一下,我可以帮你开后门,绝对上达天听。若想清楚了,明日酉时到悦香楼找一位李公子。记住,本相爷微服出巡,别惊动了他人。您老懂得,嗯?”语毕,意态悠闲地往门外迈开步子。
“相爷慢走。”周使君在后头垂首恭送这尊大佛离开。
周采蓉在厅里听得片段,已知原委,一时间义愤填膺。
外头的传言果然不假,堂堂相爷来到蜀郡,不为黎庶设想,只顾著帮朝廷收刮民脂民膏,还暗示拿钱走后门才能升官,的确是个可恶的狗官。
周太守刚跟丞相过招,一口气堵得慌,心情不爽地走到偏厅,见到女儿这身打扮,气更不打一处来,劈头就开骂。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扮男装就算了,竟还跑去那种风月场所,爹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爹,这一两年盗贼四起,人家还不是想帮您维持蜀郡的治安,为您分忧。”
“还狡辩,就你那花拳绣腿也想......”
“爹、爹、爹,相爷的邀约您去吗?”周采蓉双掌堵在周鸣胸前,一个劲儿截断他的话头,不让父亲继续发飙。
问题抛来,周鸣一顿,沈吟半晌。
“我觉得您该去。”周采蓉道。
“哦?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周采蓉狡诘一笑,转移话题果然奏效。
“相爷摆明了让您贿络,您不照做,得罪了他等于得罪朝廷,乡民的生活只会更苦。但女儿知道爹爹不愿趋炎附势,不如送些小东西权充礼数,也算一番安抚。这趟私访最重要的是呈上奏折以备御览,若相爷对百姓这几年来的疾苦能感同身受,至少还有点希望。”
“这......”相爷这般贪财,他认为希望渺茫。但若不试,铁定无望。他也正琢磨著,拿不定主意。
“我倒有个想法。”周采蓉道。
“说来听听。”
“悦香楼的头牌艺伎幽兰是女儿的知己,她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既然相爷喜欢眠花宿柳,那我们就投其所好,相信幽兰也愿意尽一己之力,为燕城的百姓谋福利。”
周鸣神色复杂地盯着女儿。
他这女儿自小聪慧活泼,却不受礼教规范;思维虽然天马行空,可有时确实也发挥了作用,比她两个哥哥更机敏。
“或许可以ㄧ试。”周鸣点了点头。
“要不,我们送点别出心裁的东西,让他印象深刻。”
“你想送什么?”周太守狐疑地看着女儿,不知她又在动什么心思。
周采蓉神秘一笑,显示早已胸有成竹。
“好吧,就用你的方法试试。”
“是。”周采蓉兴高采烈地领命。
第三章:悦香楼私访
悦香楼的包厢里。
幽兰手中拨动琵琶,声如水流铮铮,起伏的音律清新悠远,令人忘俗。
李承炎闭目凝神,享受着片刻宁静。尚允则侍立在厢房外待命。
曲罢,李承炎眼睫尚未睁开,幽兰已莲步轻移,来到身边坐下,为李承炎点茶。
“相爷可是累了?”
今日一干官员及皇商络绎不绝地来访,相爷在梅香那儿左拥右抱,推杯换盏,直到红日西斜才结束。酬酢了一整天,他也该乏了。
袅袅白雾挟带着茶香飘散开来,幽兰浅啜了一口茶,柔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