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咒术师之前,也是个普通人,会因为一点点痛叫苦连天。接受治疗不吭声的我,因为肉在生长而带来的生长痛没有喊出声的我,在接受一系列磨难都没有绝望的我,其实都是装出来的。我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那会让我做的一切伪装都功亏一篑。
即便是路边的野犬也是有尊严的。
每当我想放弃拯救虎杖悠仁的命运之后,我便会狠狠地殴打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是我的同学,是我的朋友,是我信赖的人,他也曾经救过我无数次,我不过是为了报恩,还他几百个人情之中的一个人情罢了。
我不会死,只要我不是自然死亡,那我就会复活到上一个记录点。回到过去的我就连五条悟的六眼都没办法看穿我。我弱爆了,野犬的好胜心在加入高专后愈发强大,我甚至为了变强,不曾一次自杀过回到过去来自虐性强大。后来因为突飞猛进的升级被五条悟察觉出不正常,在经历了一波合适的推理之后便推导出我干了什么。
虽然他禁止我那么做,但我依旧我行我素。因为使用能力回到过去时,是会继承我身上的一切,记忆不会清空、身体素质不会退化、年龄也不会倒退,这也导致我其实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但为什么还在读高专的原因。
我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顺带吐出了嘴中的血痰。两面宿傩为了让虎杖悠仁在死之前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换着法子来虐杀我。我在一百零二次的死亡体验当中,他用了五十三种不同的手段让我死去。就连五条悟都放言过如果是集齐20根手指的两面宿傩跟他对打会有些吃力,我这种不及五条悟一根手指头的野犬能在他手下撑过一分钟,都算得上是奇迹了。
我开启了第一百零三次的记录,刚才被两面宿傩干脆利落地拽出了心脏。
我找不到他的弱点,他却凭着绝对的实力如同炸弹丢到大地上轰炸着我那一次又一次的廉价至极的生命。
我不想让虎杖悠仁死,高专的大家也不想让虎杖悠仁死。可高层想让他死,两面宿傩想看他死,世界的命运要他死。
这狗屎一般的命运,这狗屎一般的天意。
虎杖悠仁是多好的一个男生啊,他才十五岁,他本该有着玫瑰色靓丽的人生,他本可以在校园的操场上挥洒汗水,本可以完全活在阳光之下,他就算不是咒术师,也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我浑浑噩噩地想到,从废瓦砖块之中满头是血地爬了起来,现在的我上上下下都是血,像是从地狱里刚出来一样,不过现在半只脚都快迈回地狱了吧。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是约好了吗,要和我、和五条悟、和惠、和野蔷薇……和大家一起去海边看海。”
视线再一次被血给染糊,吃力地想擦去血,可惜越擦越多,血流的速度太快了,我就放弃了。
“死到临头还在说梦话,虫子就该有虫子的直觉,你只有被我杀——”
两面宿傩没有再次讲话,我能感受到他越走越近,本能地抬起双手想要做出反击姿势,可那股熟悉的气味怎么也不像是两面宿傩的血腥味。这是虎杖悠仁,他有着太阳一样的味道,我喜欢这种味道。
“悠仁……?”
我不确定地喊了他的名字,声带像是破旧的风箱一样沙哑,刚说完话我就忍不住咳嗽起来,牵动的内脏因为大型伤口让我无法讲话。
“嗯,是我。”
虎杖悠仁用着温柔到骨子里的话语对我说道,我那一瞬间便忘记了所有,不在乎潜伏着的危险,一下子保住了他,温暖的体温让我这种将死之人那逐渐冰冷的身体感到一丝暖意。
“谢谢你为我做出的一切,我很感激你。”
他的身体在颤抖,大抵是在拼尽全力控制体内想要交换主权的两面宿傩。我愣了好久,始终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要讲这样的话。
“你为了我已经轮回了很久了吧,但不要再这样做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记得!”
就连五条悟都没办法察觉出我的能力,除了我之外,上一次回溯的一切不可能会带到下一次回溯!可是我做不到再次说话了,身上的伤口真的好疼,就连我强悍的意志力也没办法抵消。他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该解脱了,无论是你,还是我。”
不行,我必须得救下虎杖悠仁。你还不能死啊,求求你了,不要用这么温柔的气息,这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话,对我请求。我想和你,和大家一起在三月赏樱,六月海滩,九月登高,十二玩雪。缺一不可,无论是谁。
不要。我扯着喉咙发出气声,哀求着虎杖悠仁不要这么说,不要放弃,说不定呢,说不定真的被我找到突破口了呢,我还可以尝试更多次,所以不要比我更早放弃。求求你了,虎杖悠仁,不要这么蠢啊。
虎杖悠仁看着我气息变得更加微弱,两面宿傩在他体内叫嚣着等他一失去意识就立马大开杀戒。他用发抖的手仔细地为我擦去眼睛上的血好让我在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