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
百里奚敛了敛嘴角的笑意,也是,他从不让任何女子接近哪怕是个丫鬟,怎会再娶。
外人眼里,他可真痴情,但为何百里奚从未能感受他有多念旧?
可眼下他是要娶妻了,真是做什么都不讨他欢心啊。
躬身屏退,“是,奚儿知晓了。”
——
大红绸缎高挂,将军府娶新媳,不该少的一件不差,多的,自然不会有。
“姑娘可真美,嫁入百里将军家可真是好福气。”
对镜梳妆,她嫁做人妇了,作为爹娘当属最为欣喜的,可她……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林婆婆将她的发丝一梳到尾,卿妤霖知晓那含义。
“百里将军是个痴情种子,据说起居浣衣都还亲力亲为,若不在家,还都是男丁做这些事儿,你嫁过去,也当心些,别触犯了将军什么忌讳。”
“多……多谢林婆婆。”
卿妤霖心里五味陈杂。
百里奚找了一处客栈将她安顿,今天是十日之前约定的婚嫁之日。
花轿抬起微晃,帘外传来热闹的喜乐敲打。
却也是止不住流言蜚语,“哟,听说百里将军家儿子娶妾都阵势这么大!”
“不过就是妾罢了,也总算开窍了,哪有十七还不娶妻的。”
“哎?说起这百里将军当年不过二十出头娶妻生子,这爷俩………“
垂着眼睫,在盖头下瞧见大红的喜服,她紧握双手,有些不甘地落下一滴清泪。
可到了将军府正门,抬轿之人奉命让走偏门,不敢有人争执反驳一句,卿妤霖知晓轿子停了又走。
百里奚从偏门将她接过。
踏进了将军府,自然都说着奉承话道贺。
高座之上,听闻百里恪逺不在,卿妤霖竟能松一口气。
下跪端茶,却还是手抖不止,“祖母………请喝茶。”
让她端着半晌,好歹是个妾,不能拂了在场的宾客颜面,让人看笑话。
接过茶随意抿了一口,老夫人还是特地叮嘱了一句:“安守本分,先给百里家生儿育女是要紧事,和下人一道喊老夫人便可。”
本就无人瞧见她的神色,可此时更显凄苦。
“是……老夫人。”
——
不让她喊一声“祖母”,毕竟,是个外姓人为妾。
卿妤霖忽而懂得为何她爹娘当年会私奔,归隐山林。
耳边不停回响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她坐在床榻边等着百里奚,可真是嫁了他。
这一生……
红烛烛火摇曳,她等到进入梦乡,都未能等到百里奚来掀开红盖头。
饥肠辘辘的卿妤霖听到动静,门被打开,百里奚像是寻水喝,卿妤霖正襟危坐,听到水壶发出“叮咣”的碰撞声响。
“你……少爷,你怎……”
百里奚似是喝醉了,扑倒在了卿妤霖跟前,拍了拍她紧握的手,“我……嗝,得走了,远儿在等我。”
卿妤霖哪管什么媛儿源儿的,心下怕极了,声音却也不敢再高,拽着百里奚的衣袖,“哎!你这一走,我不好交代………哪有大婚之夜洞房夺门而出的,他人都在外头听着呢。”
百里奚含糊说道:“你………你应付应付,说我醉了。”
“这………”
红盖头,可都未掀开。
卿妤霖实在顶不住饥饿,自行掀开,红布从她指尖滑落,飘散坠落于地,和她一般凄凉应景。
屋内的吃食不过花生红枣,再多也无。
糕点放入口中,碎屑沾染在喉间,让她咳个不停,门外可有丫鬟站着?卿妤霖欲打开门时,才忆起百里奚刚从后窗跳出,这事……声张不得。
水壶里的水被倾洒在地,一滴不剩。
卿妤霖只能倒了一杯合卺酒,一饮而下。
大婚之日,落得自己孤苦饮酒,古往今来,怕是无人若她一般凄惨了罢!
头上的朱钗微晃,凤冠霞帔被她扯落在地,越想越气得饮下一杯又一杯……
神智尚存地躺回床榻,被褥下那些膈得她生疼。
猛然一扯,才发觉那块白色的布仍在……
这可如何是好……她并无落红,怕是会被赶出府,可倘若被查手上有伤,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屋内踌躇着,酒醒大半。
到这来皆因报恩,可不能来了一日就此……她都还未见到他。
得亏门口听洞房的人并不多,想来也怪异,这百里奚是并不交友?
兴许还是因为,妾不如正妻,来路不明,多在门口站一刻都觉得自贬身价。
门口的丫鬟坐地已熟睡,卿妤霖叹息一声,丫鬟也是人,这般入睡不怕染风寒?
可她……该去哪一处找血?
提着红裙裙摆,小心翼翼地在府中找寻,人生地不熟,她只能凭着烹食技艺去嗅膳房在何处。
“啊!”
鼻尖碰上冰冷的铠甲,卿妤霖此时身着红裙披散着长发,犹如女鬼一般游荡在将军府,心下喊糟糕。
他怎会在此处?
低头怯懦地将布放在背后,“百里……将军……”
百里恪逺俯视着她,“你这嫁衣……你是奚儿刚娶进门的……”
卿妤霖生怕他认出她来,可百里恪逺命令她,“夜深了,为何乱逛,丫鬟在何处,扰了庭院护卫,皆会将你杖责三十。”
见她不答话,百里恪逺深谙对敌之术,怎会不留心眼看到卿妤霖身后的白布。
反手钳制住了她的手腕,她忘了礼数贸然去抢夺,一刹那,她抬头,“不!”
卿妤霖拧紧了秀眉,廊上的灯笼照映着她的面容,他隔着布,触及卿妤霖一掌能控的纤纤玉手。
她红唇微启,眸中有害怕,也有祈求,盈盈泪光似乎风一吹便能夺眶而出。
白皙的脸庞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