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道男声传来:“亲家母过来了”
“方老爷”
那表叔表婶也是见过方疏南的,所以他一出现立马就认出来了。
见到来人,周作花的怒气瞬间消失了一大半,连忙上前,脸上浮现热情的笑容:“亲家老爷”
“大家都坐下吧”方疏南客气地招呼他们,自己也在堂中间的椅子上坐下,他过来自然不是闲得,之前在门外守着的小厮听到屋内的动静,将情况跟管家说了,他得知后便赶了过来。
周作花将事情大概又说了一遍,最后瞥了眼任笑言抱怨道:“现在娘家人找她帮点忙都不肯咯”
方疏南知道那块地,因为比较肥沃,所以村里很多人都争着租那块地:“只是我与那李家签了五年的约,现在还有两年才到期”
表叔坐在那听很认真地听他说完,面上保持着讨好的笑容说道:“方老爷,正是知道这个,我才想让笑言帮个忙”看了眼对面的任笑言,责备的话语点到即止,继续说着:“都是一家人,再说了,这还不是方老爷一句话的事情嘛”虽然租地确实有契约,但人是活的,很多这种契约只要双方谈好,也可以不作数,而且当地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要是方老爷跟李家人提不将那地继续租给他们,以方老爷地位,即便李家人不满,也是不敢得罪的。
任笑言低头轻笑,原来她刚刚拒绝还真没错:“就是一家人也没有随便毁约的道理”又抬头看着方疏南说道:“如果公爹真的这样做了,以后还不被口水给淹死”其实这样毁约,还真的不少见,任笑言就是怕方疏南答应,才在他没有答话之前说道。
那表叔见她这样说话,脸上不敢动怒,但那眼神像是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打她。
如果没有任笑言的这番话,方疏南还真的在考虑给点补偿给李家,让他把那地租给面前这人,这种做法在这里也很常见,但既然儿媳妇不愿意,想法也就歇下了。
“毁约确实不好,方府的田地那么多,要是都来个亲戚让我这样,那成什么样子了”
方老爷这样一说,几人面面脸色就不好了,没有留下来吃饭就走了。
众人走后,任笑言跟在方疏南后面回到书房了,男人没有与她讨论刚才的事情,反而当做无事发生,坐在椅子上,继续做之前没处理完的事情。
“公爹,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坏了”
好可怜的
男人抬头,看着她,面带微笑地安抚了句:“别多想”,然后继续低头做事,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确实有点复杂,原以为自己这个儿媳妇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没想到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其实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很少见到女儿家这般心冷。
那些为娘家的哥哥弟弟,甚至是堂兄弟砸锅卖铁或者卖身的女人,才是这个世道常见的,她这样的,确实稀有。
虽然方疏南话语里没有表达不满,但是任笑言很敏锐地感觉出对方与之前不一样了。
所以她看着桌面,用很小对方却能清楚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只是想到后娘之前做的那些事,实在不能当没有发生过”
她挑了几件事,又艺术加工了一下,跟方疏南说出。
女子面颊白皙剔透,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我见犹怜的眼睛,此刻红了一片,让人看了好不疼惜。
“好了,你别多想,我不觉地你过分”方疏南抽出她手中的帕子,给她轻轻擦拭着眼角,只知道那周作花是她后娘,平时见她温温柔柔地,还真没想到她经历了这么多。
爹不疼,后娘不爱,不帮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是情理之中。
女人很是委屈地看着他,没有将帕子拿过来,任由着方疏南给她擦,还继续说着:“对不起公爹,我不是故意要哭的,实在是平时没人说,现在说了这些就没忍住”
“你可以将这些跟乘舟说啊,他是你丈夫,有什么话不要藏在心里,不然憋久了会生病”
不说还好,一说任笑言的眼睛就像夏天发大水一样止不住,声音还哽咽着:“夫君平时与我说不了几句便要骂我”,其实说骂倒也不至于,只是那人喜欢批评她说的话,后来她也不自讨没趣,再说了,这不开心的往事,她还真懒得与人说,这不是把陈年伤口再次扒开嘛。
方疏南哑口,他知道自己儿子那性子,所以都不知道如何帮他开脱,便只好安慰道:“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我说”
“真的吗”女人怯怯地看着他,眼珠因为蒙上泪水显得亮亮地,在那一刻,他好想将她抱到怀里安慰她,心中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q27 47 311037
方疏南点点头。
任笑言吸了吸鼻子,明显能感觉出她心情变好:“谢谢公爹,虽然有了丈夫,但平日里还是好孤单,只有跟公爹在一块,才觉得原来这日子原来可以这般多彩”
这话听起来倒是悦耳,只是理智上,他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胡说什么呢,怎么那样说自己丈夫”
任笑言不服气,小声嘟囔着:“我说的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