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听罢,眼底露出几丝兴味,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显然觉得有些可笑。
“所以就算我想杀了你,你也要救我是吗?”男子狭眸半眯着。
小姑娘闻言瞬时白了脸,结结巴巴道:“话、话也不能这么说……“
“我救了你,不求你的回报就算了,你怎么能杀我呢?”阿珠嗫嚅。
“是吗?”男子轻笑,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若是我就想杀呢。”说着握在少女颈间的修长指节又开始慢慢收力。
入宫十几载,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宫人。
阿珠惊恐地瞪大眼,圆润的杏眼里盈满了泪花,呜咽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村子里算命的阿婆都说我能活到八十岁的……呜呜呜……。”
“那她算得可真不准啊。”男子阴恻恻地笑。
阿珠听罢更害怕了,难道就因为她想救人,就要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吗?那她也太亏了吧!世界这么大,好吃的那么多,她还没开始享福呢,怎么就要死了呢。
阿珠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眼泪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外涌。
小姑娘也不挣扎了,像只待宰的羊羔。
“怕死?”男子挑眉。
小姑娘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拼命点着小脑袋,被泪水洗涤过的杏眼晶晶亮,模样可怜兮兮的。
怕死,当然怕死了,活着多好啊!
男子哂笑,对上小姑娘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时黑沉的眼底浮现一丝久违的兴致。
有趣。
在他的手段面前,吓得屁滚尿流的人多了去了,但兴许是今天天气不错,他倒没有杀人的心思。
“放了你可以。”
“但有一个条件。”
男子的嗓音在漆黑的夜里冰凉入骨,阿珠听着,只觉心口阵阵发颤。
阿珠硬着头皮:“什、什么条件?”
男子勾着殷红的唇瓣阴柔地笑,俯身贴近了阿珠的耳畔,语气凉浸浸的,“别想着骗我,若是被我发现你骗了我,我便将你的皮扒下来,再一刀刀地割下你的肉喂狗。”
男子的气息温热,吐出的话却是冰凉。
阿珠已然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呆愣愣地点头。
男子松开了掐在少女脖子上的手,拍了拍阿珠吓呆了的肥嫩小脸,懒洋洋道,“暂且放了你,记得别把今夜的事说出去,否则…。”
男子的话虽未说完,但阿珠已经看出了他眼中的阴厉。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
阿珠已经不记得那夜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只记得竹磬儿说她跟丢了魂儿似的。
距离阿珠守夜那日已经过了五六日,这几天阿珠去守夜过几次,并未见到那人的身影。阿珠心中不由得放松了些许。自那夜听了那人“扒皮”“割肉”的威胁之语,她便夜不能寐。
她不仅心情有些蔫,吃也吃不好。于是忧思成疾,这日一早起来,竟是有些头昏脑涨,脸颊发热得紧。竹磬儿给她拧了浸了凉水的帕子来敷脸,却依旧不见痛快。
“要不,今儿跟管事嬷嬷说一声,你就在屋里歇息吧。”竹磬儿担忧道。
阿珠无力地摆摆手,两个脸颊红得像炭烤的大虾:“告假是要扣工钱的,我也没什么事,吃点东西就好了。”
“那我给你盛点粥来。”竹磬儿连忙去了后厨,端了一碗白粥,且拿了几个白面馒头过来,“快来喝口热的。”
阿珠喝了几口热粥,心里虽好过了些许,可面上依旧灼热得很。喝完粥阿珠便去劈柴课,往日都是一身的力气,今儿却是一点儿使不出来。
恰逢遇到巡视的曹良喜,逮住她更是呵斥了好几句。阿珠晕头转向的,只能抓着斧子又是一阵劈。好不容易劈完柴,阿珠已是浑身发热了。
……
翌日,阿珠发热的更厉害了。劈完柴便坐在门槛上休息,愈发觉得头晕了。
洗菜的钱嬷嬷瞥见阿珠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前耷拉着脑袋,便上前瞧了一眼。“哎呀,丫头,你起水痘了呀!”
少女白嫩的颈项上起了好几颗红点,瞧着怵人的很。
“水痘?”阿珠蹙眉,伸手挠了挠脖子。
“哎呀,不能挠!”钱嬷嬷放下菜擦了擦手,仔细看了几眼阿珠的脖子。
“我家娃娃小时候也起过水痘,这个可千万不能挠,挠破了会留疤的。”钱嬷嬷忧心解释道。
“啊?可是我好痒啊嬷嬷。”阿珠缩回了手,委屈巴巴道。
“我和管事的说声,这得你给叫个郎中来,你快回去歇着吧,记得可千万别瞎挠啊。”小厨房的钱嬷嬷一直挺喜欢阿珠的,隔三差五地给阿珠塞吃的。就好比前几日那桂花酥,就是钱嬷嬷偷偷给阿珠的,旁人那都是没有的。
今儿见她病了,就仿佛见到自己孩子病了似的,搁心眼儿里心疼着急了。
阿珠听罢,便回屋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