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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这么问?”胡奇笑容僵在脸上,心不在焉地继续往行李箱里装东西。
“我在奶茶店兼职的时候,经常看见他。”安冉顿了顿,“跟不同的女生一起……”
胡奇手下的动作停住,愣了约莫三秒,“噢”了一声,笑着看向安冉,“我才没有,没有喜欢他,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安冉咬着唇,看了胡奇半晌,“那,那我先走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胡奇一直勾起的嘴角才缓和下来。
陈念之叹了口气,走过去安抚她,“现在这世道,渣男渣女多了去了,你还没陷太深,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我出声附和。
因为这句话,几个月前也曾出自我口。
然后我就在宋乘嚷出的“遇他妈狗屁更好的”声中,转身离去。
中午的时候,胡奇化悲愤为食物,把自助餐厅的经理吓得过来赔笑说:“小姐,我给您免单,您看您能换家店吃不?”
然后,下午她就托着大肚子,拉着行李箱挤进了车站的人群中。
只是我跟陈念之一起回宿舍的时候,在楼下被吴恺给拦住了。
他说他看了班级的留校协议,上面有我的签名。这么长的假期留在学校里,一点儿都不像是正在谈恋爱的人。
我忍着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关你屁事”,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对象就住女生宿舍。”
然后我就看见吴恺那张雪白雪白的奶狗脸瞬间变红变绿又变蓝,当然我这形容有点儿夸张,可能这就是网传的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吧。
回到宿舍,陈念之还开我玩笑:“要不是见过你前男友,我都感觉自己危险了。”
我撇了撇嘴:“兴许他只是个幌子呢,我原本就喜欢女生。”
她“切”了一声,“我才不信。”
本以为这话题过去了,谁知我从阳台收完衣服回来,陈念之又提起来。
“从你看你那前男友的眼神我就能看得出来。”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声,“看出什么?”
“你喜欢男生啊。”她笑的让我有了种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看光了的错觉。
我扯了扯嘴角。
“你的故事,我随时洗耳恭听。”陈念之补完口红,笑着向我摆手:“约会去了,拜拜。”
宿舍只剩我自己。
静的只剩下我的心跳声。
也是头一次发觉,原来我的心脏竟然这么蓬勃有力。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桌边震动的手机突然唤回了我的思绪。
看到对话框里的那两句简短的话,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难受。
【爸爸:今天成年了。】
【爸爸:假期和同学好好玩。】
然后短信就提示,我建行卡里到账十万。
我看着那串零,突然就很想笑。
也难为他竟然还记得。
这两三年了,米先生从来都是只转账,一次都没给我发过消息。
现在这波操作是为了提醒我,他始终牢记着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还是他无聊翻日历的时候,突然想起他还有个女儿存在在这个世上?
我想我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刚中考完的时候,吕女士那满脸讽刺的表情。
她看着我,笑得很难看:“米建伟要结婚了,你不去参加他的婚礼?”
也是在那之后,吕女士从单位辞了职,过上了养老的生活,在她不到四十岁的时候。
我扔下手机,去了阳台。
夕阳像是被腌得熟透了的鸭蛋黄,黄油流了云彩一身。
我托着下巴看,不知不觉间就被染红了眼。
“生日快乐,米厘。”我对自己说。
我是在路灯亮起的时候出的宿舍门,心想着我也没有那么惨吧,毕竟十八岁了,对着蛋糕许个愿,兴许就能成真了也说不定。
中秋快到了,夜风有点儿凉。
也是到了这个时节,才能明显的感受到这里与榕城的温度差距。
我把外套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处,双手插着兜往前走。
风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吹来,把我这一头只到锁骨处的短发吹得七零八落的,扑簌簌地直往脸上打。
我在距离校北门大约十几米的地方停住脚步,看着前面路灯下面对面站着的宋乘和聂文雅。
不知道俩人说了些什么,宋乘突然转头看向我,然后又很快转了回去。
那眼神我知道,就跟我看街上的甲乙丙一样,或许他还带了些厌恶,怪我遮挡了他看夜景的视线。
聂文雅是继我之后,宋乘的又一任同桌。
我高三之后,因为忙着美术联考和艺考,其实整个上学期是没怎么在班里上过课的。
理科班的艺术生比较少,组新班太浪费教资,所以我们就还在原来的班级上课。
又由于我的座位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