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相接的一条河边，姜抒晨才彻底的反应过来，这味道就是从河边传出来的，此时河里面的水早已不是清澈见底，反倒泛着淡淡的绿色。漫天的气味飘在空气中。
她带上口罩用相机拍了几张。
从村下头上来的第一个巷子口，一户人间前面摆着几个木头桌子，上面几个石盆。姜抒晨走近，不出意外就是刚刚去世的老李家，上面几盆东西里面分别放着艾草水、大米、豆腐。
这是农村办丧事常用的几样东西，哭完之后用艾草水洗眼。
因为没有家人的原因，老李家没有哭声，只零星站着几个邻居模样的人。
“阿姨，您知道这个李叔叔怎么没得吗？”姜抒晨站在门外，看着平房里那个灵台。
站在门外的那人有些无奈：“还能因为什么！吃了被污染的鱼呗！”
姜抒晨拿起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着。
“他们家离村下面这河最近，老李头打前些年就得了癌症。那该死的化工厂连医药费都不拿！！”那人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姜抒晨听着，像是一团棉花堵在胸口，闷得发慌。
和村民一起给老李办了葬礼，姜抒晨才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那阿姨再三拜托姜抒晨一定要帮忙，她听着，重重的点点头。
康达村是在三年前整体搬迁的，当时康达化工厂的项目正式启动，不知道什么原因，村子里60岁网上的一部分老人竟然直接被留在了这。
其实留下也没什么问题，只要做好防护隔离，人们照常可以生活。但康达的排放污水显然没有经过专业高过滤的处理。
从而导致污染沿村，从空气到水源。
一步一步腐蚀村民的生活环境，只因为这部分群体是老年人，所以一直没有进入大众视野。
开车回市区的路上，电话响起来。
来电人韩薇薇，姜抒晨的闺蜜，经纪公司的执行经纪，每天能见到一大票小明星的忙人。
“姜爱牙！！你死哪去了？！”那头声音拔高，回荡在车里。
“你干嘛啊？这么激动？”她问。
“你妈电话打我这儿来了，我说你都答应去相亲了你跑什么啊？”韩薇薇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姜抒晨无语，然后扫了眼屏幕，
6:30！！
“我去，怎么6:30了？”她不自觉说着。
“我哪知道怎么6:30了。我跟你说你等着被你妈打死吧，跟人约相亲还爽约，你要不赶紧给你那相亲对象打电话说个对不起，要不做好被王阿姨拉进相亲黑名单的准备。”韩薇薇说完，挂了电话。
切，进相亲黑名单很可悲吗？
虽然嘴上无所谓，但她心里还是怕自家妈妈那个脾气的。
姜抒晨开到约好的西餐厅，然后本着试探的心拨通对方的号码。
几声滴滴过后，电话被接起来。
“你好。”一个清冷的声音，姜抒晨听着，觉得声音不错，就是有点耳熟。
“你好，我是王阿姨介绍来的，那个，抱歉啊我今天迟到了，不知道你还在没在这，所以想跟你打电话赔个不是。”姜抒晨站在西餐厅外的路边。
9月的晚风吹在她脸上黏黏腻腻的。
她听到那边沉默，心里有点小庆幸，想着对方肯定已经走了。
“没关系，我还没走，你进来吧。”那人声音传来。
姜抒晨：……
“哦，好，那我马上。”
沈燃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听完自己答案瞬间垂头丧气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姜抒晨走进去，自己一身冲锋衣和西餐厅的环境格格不入，尤其是她还刚从农村回来，那双白色板鞋上全是灰。
她站在餐厅内扫了一圈，接着一个熟悉的帅脸进入视线。
“不是……绝对不是……肯定不是……”
姜抒晨心里狂喊。
接着，那人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
“老天爷，你杀了我吧！！！”
姜抒晨打算买连夜的车票离开云川市。
她慢吞吞的过去，沈燃一身灰色西装，颇有些精英的模样。此刻正坐在那冲着她笑。
“沈、沈医生，好巧，哈哈。”姜抒晨坐在他对面，尴尬的说着。
沈燃看着这人，一身冲锋衣，肩上背着个大相机。清丽的脸上因为急躁有些发红。”
“是啊，没想到王阿姨说的人是你。”沈燃淡淡的说，想起那天和姜抒晨加完微信，他妈妈推过来一张名片，沈燃当即回了一句不用了。因为他已经见到了。
云川市这么大，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那个，我今天不是故意迟到的，我是工作上有些事，所以我把时间给忘了。”不管怎么样，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沈燃摇摇头，然后让服务员过来，姜抒晨点了几样，然后低头喝杯子里的水。
气氛一时尴尬。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