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驶入大海深处。

    月色如轻纱,笼罩在荡起的水波上。船越来越远,夜色也越来越浓,几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师清砚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空荡荡的,没有丝毫月色。

    圆月不见了,不是月亮被过往云层遮掩住的那种不见,而是它真真切切的从夜空上被挖了下来,半个月盘沉到海中,呈现出一股诡异的红色。

    师清砚顿时警觉起来,若不是刚才那一瞥,她根本就发现不了。

    也就是此时,水底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用来保持平衡大阵倏然破裂,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撕碎。

    没了大阵护法,大船开始在水面上剧烈浮动,船板开始有断裂之声响起。与此同时,如黑雾一般的海面上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笑声,回荡在海面上,伴随着笑声的还有那滔天巨浪,巨浪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瞬间便将船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迅速,船上的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有人被这冲力掀翻,滚到了地上,精心布置的宴会瞬间一片狼藉。

    那海浪之上,出现了一个鱼身鸟翼的怪物,它身长三丈,漆黑的鱼鳞泛着冷光,它从众人头顶上飞过,同时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鸣叫。

    瞬间有人被吓的瑟瑟发抖,双腿哆嗦着,站都站不起来。也有一些修士目露警惕,手里拿起了武器。

    那怪物如灯笼大的红色瞳孔一眨不眨的注视这下面乱成一锅粥的人群。它就这么浮在半空中,沉沉的威压便抖落下来,海水被拧成一股股水藤,瞬间便缠住一个少女。

    那少女眼神惊恐,浑身都抖成了筛子。

    有剑光突闪,白芒瞬间斩断了那道水藤。于浓浓夜色中,众人看见一个少女,眸光凌冽如寒星,墨发肆意飞舞,浑身剑气缭绕,如谪仙般凌与空中。

    她右手拿的是最普通的铁剑,此时却爆发出一股一往无前的汹涌剑光。

    师清砚一手提了那少女的领子,一边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

    高台之上,凌波仙子的身影出现,她一身红衣,双手环胸,轻轻调笑道:“哟,原来这船上还混上了两个杂鱼。”

    她慢慢向后退去,双手张开,语气有些兴奋道:“诸位,这个礼物,你们可还喜欢啊?”

    说完,她轻轻往后一仰,跌落到了海水中,荡起大片水花,接着,在凌波仙子落水之处,又跃出一个人面鱼身,模样丑陋的怪物。

    它张开嘴,发出的却是凌波仙子的声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赤鱬,可不是你们口中那个善良美丽的凌波仙子。”

    “诸位,你们,好自为之。”

    第十三章

    “嬴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秦衍手里握着师清砚同款铁剑,飞身至她身边,同时贴心的为她解释了这怪物的来历。

    头顶的怪物听到这句话发出一阵婉转低音,非男非女,非人非妖:“呦,这位道友知道的不少啊,还能说出我的来历,一看就是读了不少书的。”

    “仔细看看,模样也俊俏,不如留下来陪我也好啊。”

    秦衍漫不经心的瞥了它一眼,淡淡嗤笑道:“你这丑鱼几千年前就该彻底消失了,如今没了雲姬的管束,倒是越发猖狂。”

    嬴鱼师清砚曾在古书里看到过,可这雲姬一词的确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但能管束将上古凶兽的,必定也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那嬴鱼听到“雲姬”两个字,却像猫踩到了尾巴,瞬间张开它巨大的羽翼,扇起一阵飓风,愤怒出声:“那雲姬算个什么东西,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人记得她!”

    飓风铺天盖地的撕扯船上的一切,船身猛烈的晃动着,精心打造的楼阁亭台顷刻倒塌,座椅板凳和船上的废物碎屑亦是满天飞舞。上面的人更是身如浮萍,被狠狠卷到半空中,眼看就要落入海里。

    师清砚眼疾手快,手中的剑利落穿过杂物碎屑,精准的挑起了那人的衣领,一剑三个,稳稳的将他们钉在了甲板上。秦衍手上捏了个法诀,便从他手上伸出了碧绿的藤蔓,扬手一甩,便卷下好几个人。

    陷入到如此危险的境地,船上的修士瞬间卸下了伪装。

    原本聋哑之人发出了狂风怒吼;腿脚不便之人一跳三尺高;肩不能抗的羸弱女子少女化身彪形大汉。

    粗略一数,如师清砚他们这般的人竟然占去大半。

    嬴鱼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灯笼大的红色瞳孔露出不屑,随即转换了语调,洋洋得意:“被记得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月盘越发妖异,露出水面的那部分此时正如染了血一样鲜红。

    嬴鱼双翼颤动,然后从船底涌出一股滔天浪柱,将船托举到它的面前。原本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大船此时在它面前也显得娇小起来。

    等这一船的人下肚,它也就有足够的实力离开这鬼地方了。那雲姬自己没了命不说,还妄想将它永远困到这里,还真是可笑。

    它气势一震,危如累卵的船瞬间碎成粉末,船板上的人失去支撑,瞬间便落入了海里。

    秦衍双手迅速成诀,幻化出无数浮木扔到海里。那些落入到海里的人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抱住木头不撒手。

    有人什么都没抓住,在海中徒劳的挥舞着双手。琅州靠海,惊乱之中,竟是连凫水都不会了。

    秦衍沉声道:“什么都不要想,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那人听了秦衍的话,心里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