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始终是端庄圣洁,在他心里犹如明月般的存在,他痴爱她,爱她深入骨髓,无人可比。
而白如雪不过是随手可来解闷的玩意儿,他对她兴趣唯有此时才会有,这两个女人在他心里始终是不一样。
陆晋第一次遇到白如雪还是在六年前,那时她在街边卖身葬父,身披白孝,娇俏无比。陆晋一时心软就收留了她,他身边没有通房,沈沅又尚未及笄不能嫁人,后来留着留着就做了外室,偶然之间又得了孩子。
“阿沅现在已经断了药,等她生下孩子,心软了,真正离不开陆家,我就找个机会把你们接进府里。”陆晋长臂搂她,平静出声。
白如雪贴得越来越紧,乖顺地趴在他怀里,暗藏下眼底所有的心思,她自是不会只愿意委身做外室,也不会愿意一直做妾的。
正室和妾陆晋分的清,他心里最喜欢的还是阿沅,男人三妻四妾又实属常事,他的阿沅那么心软,一定会答应他的。
陆晋到了半夜才回来,夜色深深,饭菜已经凉了,沈沅靠着案头眼睛困倦地合上,听到屋外的动静,才彻底清醒。
她望着一桌子凉透的饭菜,眼中失落片刻,起身走了出去。
“阿沅,今日府衙事太多,所以我才这么晚回来,是我的错,没提前告诉你,你别生气。”陆晋看起来自责不已,好像下一刻就要跪到她面前承认错误。
沈沅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上前去解他的衣裳,“夫君一心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哪里生气。”忽地,沈沅脸上的笑意顿住,眼里怔然。
陆晋背后的里衣衣领粘上了女人的口脂。
“怎么了?”陆晋听不到她说话,忍不住问。
沈沅素白的手微紧了下,随后又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夫君的衣裳脏了,我拿去让人洗洗吧。”
陆晋倒没怀疑,毕竟他的阿沅一直都这么周到。
或许是白日在挽月胡同太累,夜里陆晋抱着沈沅什么都没做就睡了过去。
沈沅微阖的眼睁开,看向身侧的人,眼里迷茫,陆家和沈家是世交,她和陆晋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沈家清白,从未有过姨娘妾室。从小的教养让沈沅坚信即便这世道本是如此,陆晋不会这样。
可今日的一切却像是给她一记清醒的耳光,她倒底是太高看他,把自己想得太过重要。
她现在该怎么办,哭着闹着回沈家吗?阿爹阿娘一直把她捧在手里当宝儿,现在他们年岁大了,沈沅哪里想让他们再为自己担心。
沈沅拿开陆晋搭在她腰上的手,慢慢起身,动作轻得难以让人察觉。她披了衣裳走到外间,环素在外面守夜,见她出来正要福身,沈沅示意她不要出声,走了过去,在她耳边轻轻交代几句。
环素眼睛瞪大,做了口型,“郎君他…”
他竟然养了外室!小小姐那么好,一心为了陆家,他怎么能这样对小小姐。
沈沅低声,“悄悄去做,别声张。”
环素眼垂下,领命福身。
沈沅得知陆浔受了家法,一直泡在寒潭里的事还是三日后陆允哭着来告诉她。
陆允毕竟年纪小,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府里他能求助的人只有沈沅。
沈沅安抚完哭得眼睛红肿的陆允,让他先回去,这件事她一定会想办法。
陆允点点头,不忘礼貌地道谢,“多谢嫂嫂。”
沈沅这边一直在暗中查陆晋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想不到陆浔那也出了事。
她现在还能感受到当时脸上的凉意,陆浔看她的眸色很淡,淡到让沈沅不知他在想什么,让沈沅有一种错觉是自己误会了他。
沈沅本想不管这件事,可陆允来找了她。沈沅只能派人暗中打探陆浔倒底做了什么。
如今到了正月,陆晋会休沐几日,但他白日依旧不在,他告诉沈沅的原话是要出去应酬。沈沅料想他去做什么,眼里失落,却还是要挂着笑脸送他离开。
望着陆晋毫不留恋的身影,沈沅忽然觉得她这场婚事与当初所期待的相差甚远。
陆浔的事,陆晋甚至都没和她提过一句。
夜里陆晋回来得要比往常都早,沈沅已经暗中让人查过,陆晋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挽月胡同,且“常去”已经不是几月。
沈沅听后没什么情绪,她大约猜的到陆晋为何这么急着和她要孩子了。
案边放高架,上面置着金底润玉的狼毫,陆晋知她喜欢读书,大婚之日特地从桓蜀求了这狼毫送她,这支笔她自小就惦念着,千金难买。
沈沅还记得他把这笔交到自己手中的模样,“阿沅,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指腹摸着温凉的笔身,陆晋对她之心诚恳,却依旧有世间男子都有的贪心。
“阿沅。”陆晋从外面进来,沈沅放下笔起身出去迎他。
陆晋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到四脚木桌上把里面的糕点都摆了出来。
梅花糕,酥月饼,水晶饺…都是沈沅爱吃的样式。
“今日我去袁楼吃酒,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