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验出了什么我就不知道细的了,只听是验出有扭打争斗的痕迹。这也属实,当时那冯屠户将我压在床上,我死命挣扎,还挨了他一巴掌,之后我偷偷摸到了刀,使出全身力气拿刀刺去。”
“刺了几刀?”
“我……有些记不清了。当时脑子乱得很,总之不止一刀。”
秦山芙沉吟片刻,细细思索着。她还想再问些细节,可门口的牢头进来开始赶人了。
“见完了吗?见完赶紧走吧。”牢头挥着手让他们往门口去。
郑大娘苦苦哀求:“求求老爷,让我们再说两句吧,这多长时间没见了,我、我再给您添点酒水钱——”
“去去去,谁稀罕你这两个臭钱。”牢头不耐烦地摆手:“上头传了话,衙门里来了个眼里不揉沙子的贵人,要我们盯紧自己的地盘,别干逾了规矩的事,尤其别放可疑的人进来。”
牢头懒洋洋地说着话,眼睛还时不时往韩昼身上瞟去。
韩昼这下是真的忍不了了,走上前就跟牢头掰扯起来,柳全赶紧上前拦着。秦山芙一看这牢头连好处费都不收了就要赶人,看来是真没法再待下去了。
她蹲下身,最后握了握蕊环冰冷的手,叮咛道:“蕊环姑娘,这案子还有生机。玉卢县既审不明白这个案子,那我们就换个地方重新审。你切莫丧气,好好养伤。”
蕊环身在泥泞的牢里,闻言只觉一股激热的暖流冲入心间,蓦地湿了眼眶。
她用力反握了一下秦山芙的手,应了一声:“这回我再也不屈服了。我等您。”
第18章 这藏龙卧虎的贺州客栈,竟还……
他们一行人从牢里出来后,就径直回了客栈。
韩昼几乎是一口气跑上楼,一边跑一边吩咐掌柜的赶紧烧水,然后大门紧闭再也没出来。
他将自己洗刷了个干净,熏了一个时辰的香,还是觉得那股恶臭隐隐在鼻尖徘徊。
他干脆将今天的这身衣服揉成一团丢掉,心想他这个大男人当时都快撑不住了,秦山芙一个弱女子,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在那种腌臜地方如常问话的?
韩昼又想起当时秦山芙的样子。
她隔着栅栏握着女囚的手,目光沉静,语气笃定,连他听了都感到踏实安心,更别说是牢里已至绝境的女子了。
这秦姑娘着实是个可靠人。……就是有时候太气人了!
韩昼又想起她跟那牢头跟前编排他的话,抱着胳膊又不高兴起来。
就这样磨磨唧唧收拾了两个多时辰,韩昼终于有些肚饿,走下去寻点吃食。他还记挂着秦山芙,想她人生地不熟会不会正在饿肚子,让柳全去敲门问问,柳全却回来跟他说。
“公子,秦姑娘不在房间。”
不在?韩昼正奇怪她人去了哪,扭头一看,发现秦山芙自个儿摆了一桌好肉好菜,还要了一小壶酒,一个人吃得美滋滋。
韩昼顿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他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秦山芙抬头望他一眼,不觉身子往后靠了靠。
韩昼:“?”
秦山芙皱着鼻子:“韩公子,不是我说,你身上这香味儿实在冲了些。”
韩昼顿觉无语。
“秦姑娘,韩某这就不理解了。方才在臭气熏天的牢里也没见你皱个眉头,怎得闻我身上一点石叶香就难以忍受了?”
“这怎好相提并论?牢房有异味是没法子的事,我只能迁就,不喜欢也没办法。而韩公子身上的香嘛……”我不喜欢,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韩昼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但牛脾气上来,还就偏偏不走了。
他装了个听不懂,径自起了话头问她:“秦姑娘今日见到蕊环,可有收获?”
秦山芙也没强行赶他走,顺着话回道:“那是自然。”
“那秦姑娘当真觉得这案子有转机?”
“转机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明日还需往府衙一趟,听完当事人叙述,还得看看玉卢县的县太爷是怎么审这宗案件的,即定案依据为何,证据为何,罪名为何。”
韩昼眼中放光,来了兴致:“秦姑娘可否详细说说?”
秦山芙抿一口酒,轻飘飘瞥他一眼:“那我找店家借把香线,咱们计时详叙?”
韩昼撇撇嘴,“秦姑娘这就没意思了吧,闲聊而已,也忒计较了。”
秦山芙不以为意道:“讼师的时间可是金贵的紧,跟你扯淡的这些时间,我还可以再琢磨一下案情,或是给别人咨询个问题挣两个小钱。韩公子平白占我时间,我还不能跟你收费了?”
韩昼无言以对,跟讼师斗嘴简直是自讨没趣。
他想加些菜和酒,招呼小二过来报菜名。小二报了一连串招牌菜,韩昼发现这些菜都被秦山芙点了一遍,眼下都吃了一半。
韩昼挑眉看秦山芙:“秦姑娘倒是大手笔。”
秦山芙笑得真心实意:“哪里哪里,都赖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