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承辞觉得肩膀上的那只手仿佛巨锤一样,睡得他心直跳,又听见言耀的话,惶恐万分地扑通跪倒,“陛下!”这不是明着说不怀好意了吗!
言耀蹲了下去,笑容也消失了,“你想抗旨?”
“臣不敢,只是……”
“不敢就好。”言耀打断他,表情严肃得很,“君无戏言,朕说了不会为难他们就一定会做到,放心,来日方长,朕不急于一时。”
谢承辞见言耀眼神清正,不像是在敷衍他,心里也信了几分,不急于一时,莫不是他还想留着人慢慢折磨,也是,想杀人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没关系,只要活着,活着就有机会,二弟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爹,万一见了面真能唤醒他几分亲情就好了,至于柳氏,管她去死。“臣……明白了。”
尤大海见谢承辞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御书房,心里也活泛起来。
见皇上又坐回去一言不发地看奏折了,他鼓起勇气上了前,“陛下,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尤大海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这京城附近,除了方外庵这样清静的庵堂,其实也有不少比较热闹的寺庙,里面住着许多从前脾气不太好的世家女子,但现在,她们可都老老实实的了。”
言耀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尤大海,“何意?”
“这被送到佛前的女人,可不是哪家都愿意继续在她们身上费银子的,进了寺里,要吃要喝,也不能让人家白养着不是,总得干活,这苦头吃多了,也就没什么脾气了。”
言耀看着他没说话。
尤大海继续道,“陛下若看不上某些人,奴才可以为您可以挑个合适的地方,保管叫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耀还是没说话,不过看着尤大海的眼神骤然冷了许多。
御书房里静得很,尤大海见皇上一直不回应,心里也不免打起鼓来,等额头上冒出汗来,他终于受不了这静谧的气氛,请罪道,“奴才多嘴了。”
言耀终于开口了,“尤公公不是向来很聪明的吗,怎么今日说这些话,冒冒失失插手朕的事,也不怕朕恼了你?”
“奴才当然是盼着陛下好的。”尤大海表着忠心,接着又小声道,“若是再换第三个主子,只怕人家也不肯要了。”
言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声音也变温和了,“起来吧。”
“谢陛下。”尤大海喜出望外,这是赌对了!
言耀实际上也很需要一个信得过的贴身太监,若这尤大海当真能完全用起来,也省了不少事。果然还是识时务的人好,的确,再换主子,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了。
“地方你先挑着吧,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言耀没有拒绝尤大海的提议,但也没有直接答应。
“您的意思是?”
“朕刚刚对谢承辞说的那些可不是假话,最近一段时间,朕是打算对谢侍郎一家宽容一点,不去为难的。”言耀早就有了计划,“这时候出手,只能图一时之快,说不定,反倒让他们一家人同舟共济,连成一条心,太不值了。”
尤大海立马会意,“陛下是想先让他们放松警惕?”
言耀笑得很有深意,“尤大海,你说夫妻之间,最怕的是什么?”
尤大海:“……奴才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个太监呀。
言耀其实也没想要他的回答,自己说道,“是一腔真心付流水。”想着前世那两个人的结局,言耀心里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若是有一天,谢侍郎发现,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枕边人,竟是一颗装成珍珠的鱼目,你说他会怎么做?”
尤大海见陛下这样说,猜测道,“莫不是那柳氏对谢侍郎并无真情?”
“情比金坚尚且免不了劳燕分飞,更何况是那些虚情假意。朕不用去做那个恶人,只需要对着那层迷了人眼的窗户纸轻轻一戳……”言耀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谢承宗的那副表情了,“待谢侍郎签下休书,亲自将柳氏逼到悬崖边上的时候,那才是朕一脚把她踹进万丈深渊的最好时机!”
尤大海看着皇上脸上扭曲的笑容,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莫名觉得脖后有点凉,谢大人可真是作孽呦。
——
寿安宫。
言钥看着每天雷打不动来陪她吃饭的儿子,心里有点忧愁,虽说耀儿能来陪她是件很高兴的事,但他可是皇帝呀,放着那么多国家大事,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过来这里,三餐都不落下,尤其是二十四岁了还没成亲,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妈宝男了?
扒拉着碗里的饭,言钥心里嘀咕起来,果然应该快点让他娶个媳妇了,这选秀的流程怎么走得这么慢,画像送进来就没下文了?
言耀察觉到了言钥的视线,“娘亲怎么一直盯着我?”
言钥回过了神,笑了笑,“就是觉得耀儿真的长大了好多,又高大又英俊,哪像娘,都老了。”
“您正值盛年,还风华正茂呢,等七老八十了,再来说老不迟。”言耀可没说假话,娘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