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狗蛋伸着脑袋瞧了瞧她,傻乎乎的摸着头顶翘着的几根毛笑:“洢洢姐。”
“你藏什么?做坏事了?”钱洢洢将手杵在他头顶,也不怕把人越杵越矮。
“没。”狗蛋跟着她往屋里走,“我就是想等着他们都走了再来。”
“哟,合着你这么了解你姐。”她调侃道,“知道我那话是忽悠他们呢。”
狗蛋就一个劲笑,也不告诉她其实他下午看见莫苦抱了一个罐子走,都用罐子装了,怎么可能只做了一点。
“呐,这油你端回去。”钱洢洢用小碗装了大半碗油递给他,“拌菜吃面的时候放,香的不得了,还有哦,你下回吃馒头的时候把馒头掰开,往中间抹一点,吸溜,一口咬下去全是蘑菇的香味,和花椒淡淡的麻味,超级好吃。”
“啊!”狗蛋懊悔的可惜,“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上午就留一半了。”
“嘿,你小子。”钱洢洢一掌呼噜上他小小的脑袋,余风扇得他那几根毛晃了又晃,“好歹是吃了我一个馒头,现在还怪我喽。”
狗蛋小声反驳:“哪敢啊……诶,不过,洢洢姐,你怎么往馒头上弄的黑点点。”
钱洢洢挑着眉头坏坏的笑,手指指向灶台:“看见没,不要钱的锅灰要多少有多少,再来一筐馒头也能让它发霉。”
“!!啊!肚子痛!”狗蛋忽然拧着眉捂着肚子嗷嗷叫,“痛痛痛,肯定是肠子中毒了。”
演戏上瘾了是吧,随时随地都能找着机会演呢。
“装,你就装吧,再装别想把油端走。”说着就要将碗里的油倒回罐里。
“诶诶诶,别呀,我还等着让我娘给我拌野菜呢。”狗蛋急急忙忙的上手去抢,又怕不小心给打翻了,慌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原本还想再逗逗他,但看他惶恐的举动,再看他那漆黑的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小碗,像足了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钱洢洢便不忍心了,叹着气将碗还给他。
不过是一点油而已,就能让那孩子露出那样令人心疼的模样,想想这世道也的确偏心,哪有什么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要来受苦的真理,不过是胎投的不好,怨不得人也怨不着人。
但……她心里就是憋屈的很。
“老天爷,你真不是个玩意儿。”她仰头望着星空痛快的吼,把村民们的目光都给吼过来了,“呃……背台词呢,没事儿啊,各位晚安。”
还不待她把门关上,“轰”的一声惊雷,伴随着闪电,正正劈在距她不到一米的大坝上,瞬间尘土飞扬,呛的眼泪鼻涕直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嘿,我了个去,我还不信这个邪了,钱洢洢撸着袖子跟老天爷杠上了。
“劈劈劈,你劈个毛啊,有本事往这儿劈,我就骂你咋的了,你就不是个玩意儿。”她两手叉腰,昂首挺胸,直直的站在坝中间,头一回像个泼妇一样骂街,“你就是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冷血的狗东西,活该没有嘴巴说不了话,活该永远孤零零的距众人于千里之外……哎哟,还来,来来来,有本事把我劈回去……”
轰隆!!
一场转瞬即逝的洗水礼湿了她的衣服,活像是不小心被路过的洒水车给浇了一身,钱洢洢猛地住了嘴。
卧槽!这破玩意儿居然劈在了水里,跟扔了个炸弹一样,炸出了个声势巨大的喷泉表演。
她咬牙切齿的伸出手指了指老天,又极其不甘的缩回手指,忿忿的一昂首:“好女不跟不是人的东西斗,哼。”
毫不犹豫的转身进屋,临了还不忘对村民们挥了挥手,笑嘻嘻的道“晚安”。
“我的妈呀,这古代的雷怎么跟现代的不一样,吓死宝宝了。”刚关上门,她就后怕的跳进床上蒙着被子祈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还是未成年的大龄儿童,莫怪莫怪。”
外面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钱洢洢晚饭都没吃就这么睡着了,迷糊之际还想着幸亏让莫苦帮她把油菜收了,要不然这场雨下来她的油菜怕是要全部烂在地里。
一阵大雨,一阵日晒,一夜的雨过去,清晨天光大亮,太阳早早的给大地烤上了温度,暖的人挣不开眼睛。
钱洢洢将自家门前的坝子清扫干净,将菜籽铺在簸箕中晒,就这样的日头,最迟后天就能榨油了。
然后拿出面粉、鸡蛋和白砂糖,准备做蛋糕!
本来昨晚就要做的,结果因为逞了两句口舌之快连饭都没吃,现在饿得心肝子一抽一抽的疼。
先将鸡蛋的蛋黄和蛋清分离,哎,没钱买鸡蛋,两颗凑合着用吧,就这两颗还是从莫苦那里顺的。
在蛋黄中加入小半碗清水,呃,牛奶这玩意儿就不要想了,她来这里半年还没见过牛呢,马奶倒是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就是可能不会那么好吃。
再搅啊搅,她边搅边纳闷,怎么好像从莫苦那里顺了很多东西呢,鱼、油、蘑菇、鸡蛋、兔肉、大米,还有廉价的劳动力,这么多!?
哎,还不清了,要不然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