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无语,她当是是有一点烦躁和无助,犯得上用“凶狠”这个词吗?

    “我当时心情不好,根本没注意遇见谁了。”鱼池月坦白。

    “心情为何不好?”

    “白世子惹我了。”

    孟邑一噎,他知这两人素来不对头,每每一见面必有一番唇枪舌剑。这个理由倒是无从反驳。

    这时,屋门被敲响,两人目光转移到门口。竹霜开了门,先进来的是杨尚书,而后跟着白鹤山。

    白鹤山还端着一盘糕点。

    孟邑先是与杨尚书见礼:“尚书那边都审完了?”

    杨尚书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审完还是没审完。

    孟邑不再追问,而后诧笑道:“鹤山竟也会端盘子,真是少见。”

    白鹤山一脸烦躁的走过来,随手将糕点置于鱼池月身侧的木桌上。

    “我娘……”

    鱼池月侧头看他,发现这人竟将那块玉佩摘了。

    白鹤山牙齿轻轻碰了碰,“太后娘娘担忧鱼监正肚饥,特意嘱托我娘亲送来鱼监正最爱吃的栗子糕,我爹嫌外头冷,风大,指使我当劳力呢。监正倒是好大的架子。”

    闻言,杨尚书心里更苦了,太后娘娘的意思明晃晃嫌他办差太慢,这事难办啊。

    孟邑不言语。

    鱼池月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说道:“还行,劳烦世子。”

    白鹤山冷哼一声。

    孟邑:“鹤山还去了御膳房一趟?”

    白鹤山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唤竹霜上热茶,“不然呢?”

    竹霜提了壶热茶上来,白鹤山招呼杨尚书坐下,给两人倒了一杯,脸色没有那么臭了,倒像是一副八卦样,“不过本世子这一趟还走对了,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孟邑但笑不语,他深知这位合作伙伴的恶趣味。

    杨尚书见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好奇心也被勾起了几分:“世子见到什么了?”

    隔着一层茶水的热雾,白鹤山笑得蔫坏,“什么也没见到。”

    鱼池月看见杨尚书嘴角一抽。

    白鹤山:“不过我听到几个嚼舌根的在胡吣呢。”

    杨尚书不理睬他,只低头喝茶,认真的模样像是在喝灵芝甘露。

    鱼池月百无聊赖的小口抿着栗子糕。

    倒是孟邑侧过头来,等着他的下文。

    “我听到几个下人在说,今晚死了的那个郭家侍女好生可怜,生前在郭家就待的不好,动辄挨打挨骂,死也死的这么惨。”

    杨尚书当即神色一凛,“世子所言当真?”

    孟邑也正色起来。

    白鹤山无辜地说:“在路过娆轩亭之时听见的,杨尚书也知那边可黑了,本世子胆子又小,听见这话连路跑回来的,这糕点都还热乎着呢。”

    鱼池月点点头,表示栗子糕的确还热着,作势递给杨尚书一块。

    杨尚书头疼,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硬着头皮双手接过,“谢监正。”栗子糕一入手,的确触感温热。

    “尚书现下去逮人,准碰个正着。”白鹤山添油加醋。

    杨尚书捏着栗子糕,连忙招呼孟邑,两人一起出了门。

    转过两个弯,杨尚书咬了一口栗子糕,对孟邑说:“仵作结词出来了,说那金荷生前的确经常遭鞭笞,身上伤痕只多不少。手上还有冻疮呢,你说说,这哪是郭大人说的“当半个女儿养”?这郭家究竟做得什么事啊?尽折磨我……”

    意识到皇上太后身边的红人就在旁边,杨尚书连忙止住了抱怨的话头。

    孟邑好似没听见杨尚书后边的的话,“亭边雪厚路滑,就由在下带人过去一趟,大人在此等候吧。”

    杨尚书正拢紧袖口抵御寒风,闻言自是一万个答应,心道这孟公子真不愧为大梁肱股之臣。

    *

    屋子里,鱼池月抬手掸了掸身上的碎屑,对着白鹤山说道:“谢谢。”

    “你将这么大一盘糕点都吃完了?”白鹤山瞥见鱼池月身侧的空盘子,吃惊的样子特别夸张。

    鱼池月抬眸去看他。

    “你真这么饿?”白鹤山神色复杂。

    “还行吧,刚好够吃。这事还得谢谢你。”

    “就只是谢谢?”

    鱼池月:“不然呢?”

    “你都把我吓得玉佩都不敢戴了,就只是嘴上说谢谢?”

    鱼池月:“我吓得吗?我竟然不知道鄙人有这么大本事。”

    “大倒是不算大,止小儿夜啼足够了。”

    “真的?那我出去开个馆子,专门止小儿夜啼,一次五两银子。这什么官不当了,谁爱当谁当。”

    “一次五两?你以为卖身呢!”

    鱼池月:白眼.JPG

    “你们这的头牌就只值五两?”

    “头牌是不止五两,但是与你何干?”

    鱼池月忽然反应过来,话题是怎么偏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