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寝殿中的陆景琴,便恢复了往日懒懒散散的冷淡模样,靠在小榻上正看了几页书,忽见门外进来一个小丫鬟,恭敬地轻声道:“主子,李总管来了。”
陆景琴的目光仍旧放在书册上,眸光未抬,她随意地颔了下首,应道:“让他进来吧。”
原是李德年带着几个内侍来了,见到陆景琴靠在小榻上,手中握着一册书卷,颇是恬淡平静的模样,李德年还有些愣。
这……皇上不是说,三小姐受了惊,所以才让自己带些赏赐来,好生安抚她一番吗?
到底是混迹宫廷多年的老人精,李德年虽然有些疑惑,但面上神情却依旧恭敬如常。
李德年转头,对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内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手中端着的,来自皇99Z.L上的赏赐放于一旁。
再看向陆景琴时,李德年几步上前行礼,方才含笑着恭声道:“三小姐,这些都是皇上赏赐下来的,皇上说您不必挂心那些闲杂人等,这几日便好好养神。”
都是些车轱辘话,陆景琴“哦”了一声,垂眸继续看书,甚至那些赏赐,连看都没看一眼。
见到陆景琴冷淡的模样,李德年方才继续笑着说道:“皇上说,待过几日三小姐精神养得好些了,便带您一起出宫看看。”
听到李德年此言,陆景琴的眼中方才一闪而过几分亮光。
再抬眸,陆景琴的面容上,已然带着些淡淡的欣喜之色,她轻笑道:“夏日炎炎,有劳李总管前来染翠宫一趟了。”
李德年赶紧笑着推辞:“哪里,三小姐真是折煞奴才了。”
陆景琴但笑不语,只是微侧身,轻轻看了一眼一旁侍立的月锦。月锦会意,几步上前笑着塞给李德年一个装着银钱的荷包。
……
又这般过了几日,陆景琴虽然很想早日得以出宫去,但是皇上却好似忘记了有这么个承诺一般,竟破天荒已有好几日未来染翠宫。
左等右等皆等不来裴容晏,无可奈何之下,这日清晨,陆景琴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月锦为其绾发的时候,忽然下了一个决心。
抬眸,于铜镜中静静看向月锦,陆景琴淡声道:“今儿个我想梳个飞仙髻。”
闻听此言,月锦仿佛有些疑惑的模样,陆景琴性子懒散,平生最讨厌麻烦,一向不喜繁复的发型,今日为何……
虽然心中觉得纳罕,但月锦还是笑着恭声应下了:“奴婢遵命。”
但今日,主子好似特意为了做出些什么,震惊旁人一般。
月锦正为陆景琴挽着发髻,忽又听她云淡风轻地吩咐道:“让小厨房的人做些皇上爱吃的东西,待会儿我要去宣室殿见陛下。”
闻听此言,月锦只是笑着颔首答应,待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主子话中含义,她方才忽地微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主……主子刚刚说了什么?她竟要主动去寻陛下?!
用过早膳,神情平静的陆景琴,便在月锦与山容的陪伴下,上了软舆往宣室殿去。
宣室殿中,满室的沉香气息让人心平气和,兼以温度清凉宜人,便令人不由自主有些升起懈怠的困意。
侍立下首的李德年,轻轻瞟了一眼正淡漠出神,处理着案上奏折的皇上,终是忍不住偷偷以袖遮面,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所幸皇上好似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怠工,李德年方才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刚松一口气,想起昨夜失眠的原因,李德年便又不由自主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无奈极了。
自那日皇上好生严厉地责罚了淑贵妃,并将其禁足,然后派自己去染翠宫安抚那位主子后,皇上已经有数日未曾踏步染翠宫了。
李德年自幼陪伴皇上长大,自然心知肚明,皇上这是以携那位主子出宫为诱99Z.L饵,暗戳戳想要那位主子主动来宣室殿呢!
可是那位主子平时看着平静从容的稳重模样,不像是个蠢笨的,谁知这都好几日了,竟然亦一动不动的若无其事模样。
皇上虽然一向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毕竟矜贵惯了,被这般冷落,哪里还开得了颜?是故这几日,皇上总是心情不佳极易发脾气的模样。
越想越愁,李德年心中复叹息,正欲低声嘱咐自己的小徒弟,下去让人做些南瓜绿豆汤来,为一肚子郁闷的皇上解解心中火气。
忽见宣室殿门口,一个守殿门的内侍径直走了进来,步伐匆匆地往自己这边来。
待那个内侍上前,低声在李德年耳畔说了几句什么,一直皱着眉头的李德年,忽然面上一喜,喜笑颜开。
察觉到皇上似是抬眸轻轻看了自己一眼,李德年不敢耽误,赶紧上前行礼,躬身含笑说道:“陛下,三小姐来了,可要见?”
听到这自己期盼已久的消息,皇上清冷的如玉面庞似是一愣的模样,待到回过神来,唇畔方才勾起一抹欢喜的温然笑意来。
随意推开手边的奏折,皇上倏地站起身来,便要大步流星往殿外去。
只是没走几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