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就没了去凑热闹的想法,毕竟她性子虽然温吞,但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所以,新的一周伊始,她就递了一份辞呈。纯裸辞。

    年轻人的疯狂体现在生离死别,成年人的疯狂体现在不留退路。

    陆漫漫没想到原来可以这么爽,但,不久之后,这种酸爽就被即将待业这个事实吞噬的体无完肤,她很快又掉进了找工作的漩涡里。

    找工作就像找男人,你投简历就像扔绣球,人人都想投给才子,偏偏撞上莽汉,偶有一两个中意的,你望穿秋水,最后他连面都不露一下,只轻描淡写给你发来系统提示:简历已入人才库。难啊,太难了。

    就在陆漫漫愁眉苦脸的时候,钱一一再次找到她,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她被盯的没了脾气,最终决定陪她一起去。

    聚会那天,陆漫漫跟钱一一很早就到了,陆漫漫是因为超强的时间观念,而钱一一靠的是被爱情冲昏的头脑。

    吃饭的包间看起来很是豪华,她们推门进去的时候,水晶吊灯着实晃人眼睛,纯白丝绒桌布罩着一张偌大的餐桌,四面的墙被青色木板夹着玻璃罩住,玻璃里面的青花瓷釉色渲染私藏韵味。

    有人比她们还早到了。

    脱去稚嫩,轮廓还是分明,她们很快就对上了彼此的名字。

    开始寒暄几句,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啊,你还是这么英俊潇洒啊,然后夏然而止,恢复平静,都各自跟玩得熟悉的朋友交头接耳,不知道是不是就刚刚的一面之缘发展点别的什么花边新闻。

    钱一一的微信消息一直没有停过,从进包厢到落座,她是没有心思跟陆漫漫聊得其它的,所以陆漫漫只好喝着白水,刷着手机,时不时抬起头跟不远处的同窗点头问好,直到99Z.L收到钱一一发来的微信。

    “3点方向,那个秃子,就是郑言川。”

    陆漫漫回头一看,钱一一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了。再假装不刻意的观察钱一一留下的方位信息,一个油腻肥胖还秃顶的男人引入眼帘。

    本来她还想质疑钱一一不仗义开跑的行为,这下瞬间理解了。

    岁月这把杀猪刀啊,输出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陆漫漫不得不喝水压惊,余光里,郑言川左顾右盼,大概再找钱一一,一副望眼欲穿的姿态。陆漫漫着实担心,他动作太大,对他仅剩感人的发量更不好。

    “你的遗憾,正在满世界找你。”她给钱一一回去消息。

    “让他去死。我只想从噩梦中醒来。”

    陆漫漫噗嗤一笑,收起手机,抬眼再看的时候,包厢的餐桌不知不觉就接近满员了。

    群主脱下外套,站起身来,开始说话了:“在坐的各位老同学,人也到差不多了吧?我来说两句哈,这次聚会呢,不是全员到齐,多少有点遗憾,但这不能影响我们来的伙伴尽兴。”

    他停了一下,大概是想得到大家的回应,见大家不为所动,顿觉有些意兴阑珊,于是淡淡笑了两声:“行吧,行吧,我不多说了。”然后,调头跟服务员吩咐两句,这席总算开了。

    陆漫漫起先也觉得经过刚刚尴尬的开场,今天这局算是毁了,没曾想,酒过三巡,场子瞬间就热起来了。

    曾经的少年不管变成了谁家的丈夫父亲,在此刻卸下所有的责任跟负担勾肩搭背,嬉笑怒骂。

    曾经的少女也不再低头惆怅未解的数学题,而在觥筹交错中红光满面的畅谈一路走过来的人生见解。

    陆漫漫稍显克制,只与邻座的女同学,聊聊美妆服饰,不痛不痒,所以,她注意到了群主在接了一个电话后走出了包厢。

    没过多久,他又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了另外一个人。

    群主清清嗓子,示意大家留一丝的安静给身后这个姗姗来迟的人:“同学们,我们大家再挤一挤,给纪北秋留个位置啊?”

    包厢里真的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开始窸窸窣窣,大家都或主动或被动,都在响应给临时起意参加聚会的纪北秋让位的提议。

    当然也包括了角落里的陆漫漫。

    南美洲花蝴蝶震动的翅膀这么快就引来了龙卷风吗?不然纪北秋为什么会这么真真实实的站在陆漫漫的面前?还那么招摇?与她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以前的纪北秋一定不会穿的这么光鲜亮丽,也不会这么气定神闲,自然自然的游移在某个饭局里。

    他笑着看着前方:“我来晚了,自罚一圈赔罪。”

    陆漫漫缩在角落,竟然已经开始为纪北秋口中的罚酒一圈会罚到她面前时的尴尬提前惆怅了。

    “纪北秋来了。”她给钱一一发了微信,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卧槽”钱一一几乎没有停顿立马回复了消息。

    陆漫漫等99Z.L着她的下一句,可钱一一的聊天窗口,正在输入这几个字那忽闪忽现,她瞬间就明白了,有些事情,是别人百转千回才能说出口的忌讳。

    末了,钱一一发来了一句话,也是一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