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替你报个警?”
“是在车上,”虞蕉酿擦了擦眼泪,“车在天上。”
“车在天上?!”虞父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
病房里还有其他的病人,听到这一嗓子一下子激灵起来,“G1HD1混沌号?”
“是……”虞蕉酿听见了,“我就在这个车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就是回不去了……”
虞母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扶着床沿才能勉强坐住。
虞父手里的苹果滚到了地上,他盯着手机,脸色发白。
“别慌,你们不要慌。”虞蕉酿擦掉眼泪,“好歹还有时间,能跟你们说说话。”
“妈,爸,你们两个要好好的,”虞蕉酿哭着说,“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总是想着省钱,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
“妈,你想买的衣服就买嘛,犹豫了大半年了吧,哎呀算了我等会就下单。”
“爸呀,不要老是抽烟知道吗?知道你老烟瘾,最后再啰嗦你一次了,偶尔抽一根得了,最好还是戒掉吧。”
“宝宝,宝宝。”虞母哭着打断她,“妈不要衣服,我想你回来……”
虞蕉酿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爸,妈,你俩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吵架,会好好的活着。”
“宝……”虞父也泪流满面。
“快点答应我呀。”虞蕉酿哑着嗓子催促道。
“你回来,你回来监督我们两个……”虞母说。
虞蕉酿转头,她已经看到车窗外的直升机了。
它们盘旋在‘混沌’号上空,将列车密密麻麻地包围住。
那里面放着足够炸毁列车的炸.药。
回不去了。
“对不起,爸妈,早知道是这样,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们的。”
这一生有好多遗憾啊,虞蕉酿想。
没能陪爸妈走到最后,没能遇到一个心意相通的人,没能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痕迹。
就要这样离开了,真的好不甘心。
“宝宝,爸妈爱你。”电话那端,爸妈的声音朦胧带着鼻音。
“我也好爱你们。”
唯一庆幸的是,她收获了这世间最纯净最浓烈的亲情。
家人给她的爱毫无保留,让她享受到了这世间最无私的美好。
如此,也算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所有直升机的舱门打开,500吨炸.药蓄势待发。
列车到达第七座城市,滚雪球般扩大的伤亡数字让列车外的人无法再继续等待。
“咣当。”虞蕉酿忽然听到手机里掉落的声音,随即信号忙音,电话被掐断了。
也好,她真的不擅长这样的告别。
再多一秒就会崩溃了。
虞蕉酿把该交代的事情写在备忘录里发给虞母。
退出聊天框时看到了师兄,想了想,虞蕉酿给他打了一段话。
【要是平时我根本不会再搭理你,但今天不想做个受气鬼,所以要狠狠骂一骂你:呆头鹅,嘎嘎大叫前麻烦擦亮眼睛,看看你有没有资格瞎叫嚷。基地培养我付出很多,但我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基地分毫,该回报的我早就回报了,我有决定我自己人生的权利。】
【呆头鹅,人畜有别,是你不配做我的朋友。】
“你情绪变得还挺快。”身边忽然有人默默说。
虞蕉酿吓了一跳,扭头去看。
是那个少年。
他看起来和刚才没什么变化,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悲伤和难过。
在满车厢的凄凄恻恻里,他显得格格不入。
“吃糖吗?”他从兜里摸出一块玉米糖递过来。
虞蕉酿撕开包装放进嘴里,甜甜的。
妈妈最喜欢吃的就是玉米糖了。
呼,虞蕉酿长长吐出一口气。
爸妈现在肯定都很难过吧,如果人死后真的还有魂魄,她会第一时间赶去再看他们一眼的。
“谢谢。”虞蕉酿说,她揣度着少年的神色,“你......没有和你家人说吗?”
“没有家人。”少年道。
虞蕉酿看向他。
少年耸了下肩膀:“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人挂念我,而我也不挂念谁。”
虞蕉酿没有问原因,少年大概有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吧,可他们没有畅谈人生的时间了。
“糖很甜。”虞蕉酿说。
少年扯开一个无所谓的笑:“我叫岳澄天,你可以记住我的名字吗?”
“从来没有被人记得过,现在想想,也会觉得有些失败。”他小声解释道。
“岳澄天,”虞蕉酿对他笑了下,“我记住了。”
少年的眼睛亮了下,他从兜里又摸出一颗糖,放进嘴里,嚼了一嘴甜甜的落寞。
虞蕉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的眼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