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自己,手里的汤勺都忘记放下,兴奋地在狭小灶房中蹭起来,举起拳头连连低呼:“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了!”
正激动的手舞足蹈时,忽听门外有响动,吓得她面上眉飞色舞的神情瞬间顿住,装作认认真真做事。
结果汤盛好后仍未听见有人出声,方知虚惊一场,拍拍脸警告自己:“稳住,千万要稳住!”八字才迈出一撇,离成功逃离还远着。
方才刘怀安小心翼翼的样子,周围众人应该还不知晓她要离开。
为避免临到最后环节出差错,在此之前她得表现的如以往一样。
拾整好心情,颜溪才提着装汤的食盒给饭桌上的诸人送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颜溪为了在搬离之前多攒银钱应对生存所需,除完成刘芙交代的家务活计外,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做绣活上。
刘芙以为她是因上元节将至,尽可能多赶制些荷包、络子等小物件拿到街肆换钱,便没做它想,由着她用功。
期盼着,期盼着,上元节这一日终于快来了。
俗话说月半重于年,正月十五前三天整个京都城便开始出现形态各异五色缤纷的花灯。
游览节灯的百姓人影幢幢摩肩接踵,渐渐将隆重的节日气氛推向沸点。
“明日除了带上荷包络子,别的什么都不要带,免得大姐起疑。”刘怀安悄声嘱咐颜溪。
依照刘芙的习惯,她明日要先去相国寺烧香祈愿,刘怀安让颜溪到时借口在寺院门外摆小摊。
然后趁姐姐没在跟旁,让其悄悄离开前往东水门租住之地。
这些时日,刘怀安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好法子让颜溪光明正大离开,最后干脆采用一走了事的办法。
等家人问起后就直接坦白说是自己做主放了她,反正钱又不打算让他们出。
就如当初他没商量擅自将人给买回来一样的道理。
“这我晓得。”颜溪点点头,反正又没多少东西,只有几件旧衣物,里衣可以穿身上带走。
自从得知自己要离开后,挣得钱一文也没瞎用,都攒着以作应急之用。
“你不用担心,那边屋子一应什物我都帮你置齐全了……”恐其忧心没足够银钱置办家当,刘怀安简单讲了些房舍情况。
“这如何使得,房子之事已经够麻烦你了,哪还能要你另外破费置办东西。”
听说东水门那边什么东西皆已备妥,颜溪心头压力陡增,尚不知租钱几何的情况下,目前又添加了新的还款数额。
大概看出她的忧虑,刘怀安言说不必为资钱之事担心。
为避嫌,两人不便单独在一处长待,拣重避轻把事情过了一遍,便匆匆分开。
时值观灯盛期,整个城开启了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夜生活模式。
望着已做好的半篮子绣活,颜溪斟酌了下,决定今晚灯市上不再卖力出售它们了。
明日正节肯定没时间做女红,万一生意火爆东西今晚就售罄,到时该如何找借口拒绝刘芙入庙进香,不如看花灯游夜景给自己放个假。
天上皎皎月,人间灿灿灯。
颜溪紧紧牵住石头的小手,陷入红彤彤的灯海和喧嚣吵杂的人浪里。
果然,节假日无论哪个朝代都不适合凑热,纯粹看人后脑勺的。
“二舅,快看,灯山!”月儿凭借坐在刘怀安肩上的位置优势,兴奋的连连欢呼。
夹在人缝里的石头羡慕的仰头瞅了眼妹妹,然后可怜兮兮的望下母亲,要是爹回来了自己肯定也像小妹一样什么都能看到。
颜溪早就发现了石头的小动作,可自己爱莫能助,但总跟随着人潮流动不是办法,“大嫂,要不咱们去桥市旁看看吧。”
她口中的桥市离相国寺不远,为了能看到做工精细体型巨大的灯山,他们特意从西水门来到内城。
宫城附近的桥上不允许百姓摆摊做买卖占道,因此可以站在上面观览街景。
刘芙跟颜溪的想法不谋而和,喊了声驼着女儿走在前面的弟弟,指指桥市方向示意他往那厢去。
“娘,我也想放荷花灯。”石头道。
离桥边尚有一箭之遥,面上漂浮的莲花灯已瞧的清清楚楚,放灯之人比比皆是。岸边的,船上的……
“那颜姐姐去给你买好不好。”颜溪想着明日将离开这俩孩子,以后不知何时再见,心里颇舍不得,报着今晚能满足则满足他们要求的心思。
“河里涨水,放什么灯?到处都是人,挤掉河里怎么办,待会若鞋袜打湿你就光着脚走回去。”
刘芙虎着脸瞪眼儿子,口中虽含怪责之意,并未阻止颜溪买莲灯的动作。
刘怀安目光闪了闪,稍一思量,没去抢颜溪的活。
“颜姐姐,石头要跟你一起去,要挑大个的!”见母亲没实质反对,喜笑颜开的石头晃着颜溪胳膊撒娇请求道。
到处都是卖灯的,无需费力寻找边莞颜颔首应了石头,颜溪环顾一圈,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