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中午的阳光灿烂,室内又温暖如春,相处的氛围还是很平静美好的。和那天在她哥哥家一样,她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心就像泡在温泉里,舒服得冒泡呢。
钱一多偷偷看王嘉业的侧影,只见他两只插在衣袋里,端坐在凳子上,能忍住不跷二郎腿真绝呀。可能是他腿长的缘故,之前每次她坐那张椅子,都是把腿踩在中间横杠,而他却能把脚掌完整地踩在地面,整个人的姿势休闲舒适又不失仪态。
到底是大户教出来的儿子,气质是不一样的。
她又想到自己的憨憨样子,产生了一丝丝的自卑……
钱一多找皮筋把散乱的头发扎起来,也挺直腰板坐在床上了,王嘉业看她动作,不懂就问:“你要起床?”
“我不啊,我就坐坐直。”
“那多不舒服啊。”王嘉业很了解病人的,医院里的床板不比家里,挺直了坐不是上赶着找腰肌劳损么?他站起来,抽了个枕头放在钱一多身后,俯身的片刻,洗衣液的淡雅香气朝着钱一多扑面而来:“你试试,正好吗?”
“……正好的。”钱一多快呆住了,好像没有跟嘉业哥靠这么近过,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王嘉业拍拍她的肩膀:“工作不要太拼命,在床上工作容易伤颈椎。你看看你的脖子,都前倾了,平时不觉得酸痛吗?”
“我哥也这么说,是有点的。”钱一多打哈哈,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乌龟脖,“嘉业哥你去坐着看电视,别照顾我了,午休时间多休息会儿。”
王嘉业心想也是:“行。”
他继续坐下,手机微信这时响起。
钱一多心想千万别是什么紧急任务要把他遣走,否则这千载难逢的相处机会就没了。
王嘉业看了眼,回头对钱一多:“你哥哥问我你的情况,我跟他说你很好。别忘了跟他说我好话,我要他请我吃饭的。”
“啊?是的!必然……”钱一多放下心来,“如果我成功撺掇他请你吃饭的话,那我也能去蹭一顿吗?医院的饭好难吃的……”
“中午吃的医院的?”
“嗯,西芹炒肉,还有青菜炒香菇。”
王嘉业心想两道菜都踩了他的雷—他不喜欢青菜和西芹,完全不。
“是挺难吃的,等你好了,就让他请客。”
“嗯嗯。”
这时,姜绿的电话打进来,恰巧也在问她今天午饭情况怎么样,钱一多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外加一句“我快吃吐了”。
姜绿在另一头幸灾乐祸:“多好啊,都把你吃瘦了。”
钱一多本来没想到这点,摸摸下巴,果然瘦了:“你说得也是,不过等我出院了,我还是要吃回来的。”
“那岂不是又要奔120斤?”
“哼,又不吃你的饭!”
王嘉业在一边听得认真,等钱一多挂了电话,就说:“你不能刻意减肥,尤其是通过节食,会影响免疫力。可以适当做做有氧运动,球类,或者游泳,减脂比较快。”
他突如其来一本正经的说教使得钱一多一时间答不上来,光张着嘴。
“算了,喝奶茶吧。”王嘉业补了一句,“你现在也不胖啊,减什么肥。”
“……”听到这句,钱一多心里莫名甜蜜,“嗯。”
“你朋友挺关心你的。”王嘉业瞄了眼她手机屏上备注的“傻大个”说道。
“是呀,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钱一多肯定道,“这次多亏她。”
“是穿风衣的那个吗?他戴着一副变色眼镜。”王嘉业实际上想嘲讽他戴有色眼镜的,但钱一多铁定听不出来。
“对!她那个眼镜贼酷,而且很贵。嘉业哥,你什么时候见到她了?”
她话刚问完就想起来,那天在急诊室,他们两个是碰过头的。但是她当时在装睡,所以这会儿问起也不算不合理。
“前几天下来的时候看到他在走廊头上抽烟。”
“是的……我劝过她很多次戒烟,但没办法。”
“嗯……可能得过一次肺炎就会有所悔悟了。”
“哇,嘉业哥,你好机智呀!”钱一多赞叹道,“早说让她来做我的护工了!”
“……”
王嘉业上楼的时候,一直对那个“傻大个”耿耿于怀,鉴于刚有一个欧陆这样的深层渣男渣过多多,他不能肯定风衣男是不是一个好人。也许人家也是隐形渣男呢?多多性子还不够成熟,相处下来是个相对比较单纯的姑娘,他十分怀疑多多可能也被这个男的骗了,甚至骗去开房……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这跟钱越恒才有关系!他在这操什么闲心!
唉,怎么说也是朋友的妹妹,上次欧陆事件,他要是早点插一脚进来,把事情告诉钱越恒,可能情况还没这么尴尬……这回他既然也观察到了风衣男这个人,要不也去跟钱越恒说说?说什么呢?说他在酒店看到他妹妹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
这也太不合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