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惨案,世人都断定是叶玄所为,不料其中大有隐情。
“我十五岁时艺成,武功已然傲视中原五派。那日群英大会,我听到爹悄悄和崆峒派的掌门说,群青日后成就不可估量,若不是看我性情桀骜,令他放心不下,下一任掌门就是我了。”
“我倒不在乎这些,反正从小到大我就和我哥关系不怎么样。听见这话我气势汹汹地找叶玄打了一架,依然打不过他。所以群英大会结束后,我就默不作声地下山,在外面四处游荡。”
芙儿听得心驰神往,叶群青话锋一转:“几日后,听闻天山派惨遭洗劫,叛徒就是叶玄,那时候我一点都不信,心想这家伙做事死板,怎么可能脑后长反骨?这必定是仇家抹黑我派的谣言。”
“结果人人都在传,我按捺不住往回赶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个叫秦霁的江湖人。”
“秦霁跟我说,现在贼人猖獗,回去等于自投罗网,不如先去他的寨上安歇几日。如我愿意今后为他出力,他自会助我报仇,重振门派。”
“我怒不可遏,当街跟他打起来,结果发现此人武功甚是高深,与我爹的故交秦世谨有几分相像,不想后来发现秦霁果然是他的儿子。”
叶群青打开话匣子以后,也无甚顾忌,把知道的事情拉拉杂杂和芙儿说了。
芙儿听完,心里萦绕着千言万语,一时间不知从何下口,只得叹了口气:“希望你哥哥能恢复正常。”
叶群青大笑一阵,竟然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芙儿,你的关注点好奇怪,不去想这背后的阴谋诡计,反倒来关心一个差点杀了你的人。”
叶群青笑毕,不禁想芙儿的母亲大概也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不然怎么会教出这么可爱动人的女儿呢————
可爱、动人?
蓦地惊醒过来,他竟用这样的话形容她。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芙儿不知道少年的脸已经熟红,只糯糯地说道:“咱们真是同病相怜,我爹爹也不见了。”
叶群青眉尖一挑,正想细问,突然楼上传来物品砸地的重响。
【贰拾贰】归山
重响落地不久后,是极其激烈的打斗声。两人屏息不敢言语,直至打斗声渐渐远去,叶群青方敛衣,借着墙壁起身。
“我估计外面是蛇丑叫来的人,他们若顺着蛇丑留下的标记走到这里,必定和叶玄交手。”
两人饮了点水,叶群青携着芙儿蹑手蹑脚推开头顶的石门,看见外面的场景双双骇然。
只见密室内烛火已熄,满地的焦炭飞灰,像是经历了场火灾,坐垫上还有叶玄坐过的凹陷,四壁剑痕、掌痕无数。
叶群青检查墙上的打斗痕迹,低叫:“坏了!我认得这刀痕,较一般唐刀细长,一定是南风将军的佩刀。”
叶群青心里焦急,拉着芙儿就往外走。
她有一阵子没见太阳,到出口时双眼灼痛,以袖遮住,叶群青脚下一点,已然奔了上去。
日光下一道白衣、一道青衣和一道黑衣纠缠不休,白衣人是方墨飞,黑衣人便是刀南风,这青衣的自然就是叶玄了。
叶玄神志不清,久寻叶群青无门便渐渐没了打算,又跑去案桌旁看书。
密室突然闯来这两人,反复追问他叶群青和另一个女子在哪。叶玄不耐回答,喝骂他俩都死了,结果这二人就不由分说冲着自己打来。
三道身影中间,忽然天降蓝衣,少年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大吼道:“都给我住手!”
定睛一看是叶群青,方墨飞撤后两步:“芙儿人呢?”
“那边。”
顺着叶群青指向看去,芙儿正靠在门口张望,不敢上前。
她与叶群青同时从密道出来,两人衣衫不整,尤其叶群青脸上还残留着不自然的赧色,方墨飞打量一番,心头隐隐生出不快。
他强行把那不快的感觉压下去:“我差去送点心的小厮说不见芙儿姑娘,一问阿银才知道走了,我们等了两三天,刀将军实在放心不下,才跟了来。”
光天化日,也不知道这对少年男女方才在密室里做了什么,刀南风已经得出结论,不禁眸光闪动,走向芙儿,轻轻解下身上的外披给她披上,低声说:“你先跟我们回去。”
刀南风沉声道:“此人武功路数,跟群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必他就是令天山派覆灭的元凶,叶玄。现在不必同他纠缠,群青明显有伤,咱们先回山寨,再从长计议。”
叶群青居然摇摇头:“不是他,中间另有隐情。”
说着飞身而至,向叶玄后颈劈手砍去,其他两位知道他心意,是想活捉叶玄,也不多言语,四人战在一处。
叶玄本就疯癫,出招毫无逻辑可言,但他功力深厚,一时半会拿他不下。方墨飞瞅准时机,一脚踢中他小腹,叶玄痛苦弯腰,叶群青戳戳两下点中睡穴。
这一番折腾,引得他背后伤口又裂开,鲜血透过墨蓝衣裳,把那块布料染成黑色。
芙儿慌忙上前用帕子擦过叶群青额角的汗水,小脸上满是担忧,叶群青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