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萧徇喝着淡而无味的茶,一直盯着那热烈的火焰出神。
金樽偶尔偷看一眼,都觉得自家世子爷格外的落寞。他有些心疼自家主子,小声道:“世子爷,苏三姑娘的事,咱还管吗?”
“你派人盯着些,有事就第一时间来回我。”
金樽陪笑道:“是,苏三姑娘住的院子就在苏府的西北角落,要盯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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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良久,他又道:“世子爷,这门亲事,只怕苏姑娘未必满意,虽说她不敢出来见您,可给苏姑娘递个信儿也很容易,要不……”
萧徇倒有些讶异的看金樽:“她为什么不愿意?”
“唉哟,我的世子爷哟,三爷是凶名在外,苏姑娘再闭目塞听,也不会一点儿都不清楚,她要听说了,还能肯?但凡她肯,她只管待在苏府里安生备嫁就是了,又何必处心积虑的非得要见三爷?”
萧徇倒是没想到这层,思忖了一会儿,他皱眉道:“你觉得,苏姑娘真的会这么想?”
金樽有些急了,道:“世子爷要是不信,那也容易,不如把书房伺候的两个丫鬟叫进来问问?”
萧徇倒气笑了,道:“你是不是蠢?问她们,她们就算为着自己的性命和一家子着想,也绝不敢说愿意的,那能是真心话吗?”
也是。
金樽摸了摸后脑勺。
能服侍世子爷,那都是她们娘老子在府里颇有头脸,又费了好大一番心力,打破了头这才争抢得来的好差事,如果这都心里不安份,还想着别的爷,那不是找死吗?
问她们愿不愿意去服侍三爷,那绝对是“不愿意”,世子爷可不就不信吗?
金樽急了,非要逞这个强不可,他道:“那就再叫两个别处当差的丫鬟来?”
萧徇只是笑笑,道:“好啦,何必闹得沸沸扬扬,我信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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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颇是又煎熬了些日子,听说府里已经有官媒登门,她越发的心急。
急中生乱,她带着林檎又出了府。
今日十分幸运,林檎从门口小厮处得知,萧衡正在。
原本苏绾是破罐破摔了,要是今天再等不到萧三爷,那她……明天还来。这会儿得了确切消息,忍不住念了声“阿弥托佛”。
林檎也很高兴,跟着念了声佛,道:“下回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在菩萨和佛祖跟前好好磕几个头,也好保佑姑娘凡事都顺顺利利的。”
苏绾紧张的很,说话声音都有些打颤,却还是故意凑趣道:“你要是真的诚心,不如以后青灯古佛,念一辈子经好了。”
林檎嘻笑道:“奴婢倒不是不舍得这软丈红尘,就只是舍不得姑娘。”
苏绾便道:“既舍不得我,那我和你一块儿去,咱们一起做姑子。”
林檎用一脸“你是不是傻”的神色盯着苏绾,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呸呸呸,赶紧呸三声?阿弥托佛,佛祖保佑,我家姑娘糊涂了,说的都是胡话,是信女发愿,若姑娘需要,我情愿一辈子吃斋念佛,服侍佛祖一辈子。”
苏绾被逼不过,只得“呸”了三声,又小声道:“傻林檎,真要是能做姑子,平平安安到老,倒是你我的幸事呢。”
林檎一脸不信,道:“姑娘别一厢情愿吧,您是衣食无忧,享尽了好日子的,压根不知人间疾苦,所以才说得出这种话。
寺庙啊,尼姑庵啊,奴婢都去过,那里的尼姑们才不是天生佛心,打从根上就想着要服侍菩萨一辈子,而是家里穷苦,实在养不活了……有些爹娘狠心的,直接溺死,稍微心慈点儿的,就把孩子扔到庵门口。
她们各个面黄肌瘦,形容枯槁,每日里根本不是什么都不干,只一门心思的念经,她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做不完的粗活、杂活……都在人世间生活着,各个都要吃喝拉撒,虽说尼姑庵看似偏僻,到底仍旧在尘世中,不能免俗的。”
苏绾听怔了,林檎说的这些,她还真是没见过没听过,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矫情,应了那句“何不食肉糜”了。
想必那些从小被父母遗弃,扔到尼姑庵门口的小尼姑,不知多羡慕她现在的生活呢。
林檎左右看看,又悄声对苏绾道:“奴婢听爹娘说过,以前大老爷不是在安州外放吗?那里就有个尼姑庵,听说有钱人都往那里钻,后来闹得实在不堪,大老爷派兵把庵抄了,才发现那师太口中念佛,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竟然逼着年轻的尼姑迎来送往……”
苏绾目瞪口呆,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林檎有些后悔的掩住唇,却还是道:“姑娘别怪,奴婢吓着您了。”
“……”苏绾道:“不怪。”
但着实是吓住了。
林檎发了发狠,道:“所以姑娘,别怪奴婢口无遮拦,实在是有家族庇佑,且比外头孤苦无依的厮混好得多呢。”
苏绾虽然受了惊吓,却并没把林檎的话听进去。她当然知道外面的世界没有她想像的那样美好,但也没有林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