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心中暗哼:真是个蠢的,这铺子只要稍加打理,那就是一本万利的营生,她放着金母鸡不要,非要个破庄子,不是蠢是什么?
心里这么想,苏大太太面上却道:“你这孩子,要什么还不是可着你的喜好?只要你满意。行啊,我回头和你大伯父说一声,拿这铺子换个庄子吧。”
苏绾垂眸道谢,又道:“还要劳烦大伯父替我挑个临山靠水的庄子。”
她没苏大太太想的那么蠢。
别说她只是个姑娘家,便是出了嫁,也没个她亲自打理铺子的道理。
更何况那铺子在苏大老爷夫妻二人手中多年,从里到外都是他们夫妻的人,他们欺上瞒下,里应外合,糊弄她还不是太简单容易的事?
她拿什么和他们斗?与其生这个闲气,不如退一步,让他们占了便宜。
她挑个庄子,嫌伙计和庄户们不好用,一并打发了,另寻人就是。
虽说靠天吃饭,但只要勤勉,总是饿不着。将来不管她在萧家如何,总有自己一口饭吃,不必完全仰仗他人。
有苏大太太添油加醋,苏大老爷也就顺水推舟,用一间铺子给苏绾换了一处临山靠水,足有三百亩上好良田的庄子。
苏大太太还嫌太好,要她说,随便在外乡找个庄子给她充数得了。
苏大老爷瞪她道:“你还想怎么样?非得便宜都占尽了才甘心?那毕竟是王府,你把嫁妆弄得太过简薄,那是打咱们苏家人的脸呢。”
苏大太太犹不甘心,却也无可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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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苏绾出嫁的日子。
苏家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甚是热闹。
苏绾一早起来,由着喜娘给她梳妆打扮。
她脸上既无悲色,却也无喜色,就只剩下了平静。那双本就漆黑的眼眸越发黑白分明,但细看时,她又垂了眸,掩映了里头深如渊潭的风景。
说不紧张是假的,可她和萧衡可以说图穷匕现的时候都有过了,还怕什么?
以后的日子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苏家几个姑娘携手而来。
打头的是出嫁的大姑娘苏纹,后头跟着一脸盛气凌人的苏绣,四姑娘苏绫,五姑娘苏缣,六姑娘苏缃都笑眯眯的,看上去十分可亲。
最后头是两个才七八岁,手牵手的小姑娘,那是四房的两个庶女苏缱和苏绻。
苏纹打量着镜子里的苏绾。她长眉黑眸,杏眼桃腮,生得十分艳丽。只是脂粉太浓,反倒失了她本该有的灵气,倒显得僵硬呆板了。
苏纹打量着苏绾道:“三妹妹可真漂亮。”
苏苏绣一撇嘴:漂亮有什么用?
却口不应心的道:“那是应该的,谁让三妹妹是新娘子呢,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大喜日子,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多遗憾。”
还不知道以后过的是人还是鬼的日子呢,也就只能今日得意一天。
苏四姑娘苏绫取笑苏绣道:“二姐姐也别急,明年就是你。到时你也是漂漂亮亮,做个艳冠天下的新娘子。”
苏五姑娘苏缣含笑道:“要不是萧家催得急,本该二姐姐先嫁的。世事无常,谁成想咱们姐妹中倒是三姐姐占了先。”
苏绣横了苏缣一眼道:“话别乱说啊,什么先不先,后不后的,我可不在乎这些。你是说者无心,只怕听者有意,回头心里恨上你。”
苏绫帮苏缣道:“长幼有序。明明是二姐姐先定的亲,反倒比三姐姐晚出嫁。”
苏绣嫌苏绫、苏缣多嘴,急得争辩道:“那还不是因为我的嫁妆还不曾备齐的缘故。”
苏纹年长,笑着安抚众姐妹道:“好了,自家姐妹,争什么先后?再说你们一个个都是没出阁的姑娘,倒满口里嫁来嫁去的,没的让人听了笑话。对了,三妹妹,你的东西可都收拾好了?要不要我们帮忙?”
苏绾在她们进来的时候便要起身,只不过被苏纹按住了,这会儿任由喜娘打扮完,才向各姐妹行礼,道:“有劳姐妹们惦记,都收拾好了。”
苏纹不过是随口一问,为的是岔开话题。
她们都知道二叔只有苏绾这么一个闺女,可因为二叔二婶娘早早的去了,不曾替三妹妹备下什么嫁妆。
公中能出多少?都是花架子,图的是面上好看。
不过聪明人就是看破不说破,她也不愿意这时候装什么好人,没的倒惹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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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各自送了礼,不外是帕子、香囊、荷包之类。
苏绾道了谢,在喜娘的催促下盖上了红盖头,安静的坐在榻上。
苏家几个姑娘也就或坐或站,低声谈论今日来的客人,只谨慎的避开了萧三郎。
外头喧天的鼓乐,鞭炮齐鸣,不知谁说了一声:“新郎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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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听了一耳朵的管理课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