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时忱拖了把椅子放在她身后:“坐吧。”
云暖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时忱却是泰然自若,重新坐到凳子上,抱起了吉他。
云暖咬了咬嘴唇,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两人是相对而坐,距离很近,近到云暖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随着他轻眨,如同翩跹的蝶翼,马上就要展翅而飞。
和绝大多数人不同,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很干净,没有任何杂色,眼尾有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很好看,是云暖见过长得最漂亮的眼睛。
云暖目光下移,又看见他锁骨下方的红色小痣,这粒痣的位置很巧妙,就在凸起的骨头下方,隐藏在领口下,若隐若现。
再往下,云暖看见他抱着吉他的手臂,以及搭在弦上的修长手指。
他的手上有薄茧,指甲修整得平整干净,半弧形的白色月牙泛着淡淡的光泽。
怎么会有人的手指生得怎么好看……
云暖百思不得其解,盯着他的手出神。
“有想听的吗?”
时忱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
云暖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眼睛睁大:“我可以点歌?”
“说不上。”时忱轻轻拨弄了一下吉他,“我也不是所有歌都会唱。”
云暖用手掌托住脸颊,抬起眼望着他:“可以继续唱你正在练习的歌吗?”
“Lover Boy?”
“嗯嗯。”云暖乖巧点头。
时忱的目光在她脸上有片刻的停滞,随即低头,弹奏吉他哼唱起来。
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听他唱歌,和隔着一堵墙听完全是两种体验。他的声音里饱含感情,云暖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只要一伸手就能抓到。
“Call me lover boy……”
时忱唱到这句时,云暖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他,却刚好与他的视线撞上。
他的目光很平静,但眼睛里莫名有了一丝光,在目光交汇的刹那,他的喉结滚动一下,手上动作突然重了些,拨弄出一个不和谐音。
他垂下眼,偏过头去唱出下一句:“……Darling I got my trust issues”
云暖缩了缩肩膀,低下头,用手背碰了下脸。
好烫……
一首歌唱完,练歌房里鸦雀无声,安静到云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好像马上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咬了咬嘴唇,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练这首歌,是在为迎新晚会做准备吗?”
时忱点了点头:“对。”
“你的单人节目?”
“嗯。”
“真厉害。”云暖托住脸,眉眼微弯,“我什么都不会,只有在下面当观众鼓掌的份儿。”
“那也很好。如果没有观众的聆听,台上表演者也不会开心。”时忱说得漫不经心,“你还有想听的歌吗?”
“你唱吧,我都可以。”
“好。”时忱微微颔首。
他手中的吉他再度响起,很缓慢很抒情的调子,依旧是一首英文歌,听上去非常温柔深情。
云暖英语口语很蹩脚,在没听过原曲不知道歌词的情况下,她只勉强听出来一句歌词:
“But I ’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一曲唱完,时忱放下吉他,拎起凳子旁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云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向他告别:“我晚上还有一节课,现在要去教学楼那边了。”
时忱没有看她:“好。”
云暖总有点不自在,低头理了下衣服,转身想离开时,身后又传来时忱的声音:“你会来看迎新晚会吗?”
云暖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着他点了点头:“可以的话,会去的。”
时忱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好,拜拜。”
“拜拜。”云暖挥了挥手,最后看了他一眼。
正如她来时看到的那样,时忱独自一人坐在没有温度的日光中,半张脸遮挡在阴影里,整个人看起来孤独又寂寥。
晚上云暖上的是公共选修课,她坐在靠后的位置,听不进老师对着PPT的照本宣科,满脑子都是时忱唱的“I ’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她从包里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