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个眼神,那个一身腱子肉的练家子司机会意,转头看向他的车牌。
梁少心下一惊,一刻不敢再待,匆忙打着火,鼠窜而逃。
“你有没有受伤?”
事故痕迹太明显,穆景绥都不用问前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路明虞穿着平底鞋,比他整整矮了二十公分,两人离得近,他的声音从头顶飘落下来,混在风雨里,听上去一点也不温柔。
她轻声说:“没有。”
这时,伞柄和他的腕表碰了一下,轻微的声响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手腕上青筋凸起,她心猿意马地想,有点儿性感。
听到人没事,穆景绥蹙着的眉头松开,垂眸一看,她在发呆,眉心又浅皱了一下。他要去查看一下她的车具体被撞成什么样,空着的那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她的身子明显僵了一秒。
偏头看向他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路明虞小小地勾了勾唇。他的手很大,掌心温度偏高,灼热的体温轻易渗透过单薄的衣料,把她的肩头烘得暖暖的。
看到那些裂痕,穆景绥情绪里罕见的出现悔意和后怕。今晚这场事故,溯源追本,是因为他。
他沉着脸,叫来浦滨,交代道:“把这辆车开去修理店,修好了送去麒园。”又对路明虞说:“把你的东西拿上,开我的车去机场。”
“嗯。”
路明虞要拿的东西不多,包、手机和高跟鞋。本来还想找一找眼镜的,但头顶的低气压让她放弃了。
她的鞋子和裙子都湿了,就爬去了后座,方便收拾自己。没想到穆景绥也跟着她进了后排。她一头雾水,听见他问:“伤到哪了?”
她弯腰拿东西时发出了一声吸气声,虽然很轻很小,但他给她打伞离得近,还是听到了。
突然变温柔的语气让路明虞有些发懵,她下意识摸了摸正在发疼的地方。他的眸光也从她脸上转移到了那里。
路明虞只得说实话:“就这块儿撞到了方向盘。”
她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随即又补充道:“撞的不重,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
你别自责。
穆景绥没接话,静静地看了她两秒,弓着腰从后备箱里变戏法似的拿了一床薄毛毯出来。拆了包装,丢在她腿上:“车里只有这个,将就着,把湿衣服脱了。”
路明虞抓紧了大腿边的衣料。
他把她瞳孔放大嘴巴微张的过程看的一清二楚,极轻地叹息,“你要是感冒了,我难辞其咎。”
“不至于会感冒……”
“以后雨天一个人不许再碰车。”
“嗯。”虽然他语气有些强硬,但路明虞还是点头应下,又为自己辩解:“今天不是我的错,我开得很好。而且我想着,这边是新城,路宽人少,离机场也近。”
“陈矜许呢?他为什么不去,让你去接。”
“哥哥他不在长宁,”路明虞回答说,顺带着为爸妈解释了一下,“现在是期末季,爸妈忙。”
“行了。”穆景绥烦躁出声,她总是有自己的理由,“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不是让金秋给你打了电话?”
路明虞一噎,长睫轻闪,隔了两秒才轻轻地说:“我想外婆了,想马上见到她。”
她不会告诉他,自己不等他的真正原因。
路明虞和段家二老之间高情厚谊,江外婆疼爱小辈,小辈人人爱她。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但是,这不能成为她冒暴雨开车的理由。穆景绥决定要让她知道错误,“等我回来,至多不过多等半个小时,若是让江外婆知道你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危……”
他话还没说完,她已急急地抬起了眼,巴巴地望着他,祈求道:“你别跟她说,其他任何人,也不要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被她这样看着,穆景绥心头莫名一软,他无奈叹气,催她:“赶紧换。”
车外风雨依旧猛烈,车内却暖洋洋的。路明虞闭上嘴。把湿鞋脱了,光脚踩在柔软的羊毛毯上。拔掉发簪,长发如丝线般散开,脱衣服时拿眼角偷偷地瞄了一下旁边,与男人清冷的眸光撞了个正着。
他完全没有要回避的自觉,反而在接到她的目光后,唇角上挑起一个不太正经的弧度。
路明虞脸皮子一热。
“怎么?我们现在是准夫妻了。”穆景绥边说,特意往她指间的戒指扫了一眼。
哪有。
路明虞在心里头反驳,移开眼,决定不再管他,把半湿的长裙脱了下来,这下,全身上下只剩贴身衣物。
她一身肌肤通透如玉,白皙如凝脂。
穆景绥清澈又深沉的眸光轻轻地落在她胸口上方的撞伤处,她被看的面皮加速变热,耳朵尖发了红。为避免失仪,扯起毯子盖在身上。
见她裹好自己,穆景绥也收回了视线,下车换到驾驶位,拨通金秋的电话,吩咐她:“给‘轻和’机场的店铺打一个电话,叫他们准备一套女装,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