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地抢答:“二十缗!”
冯六遂道:“我到至尊跟前,只说县主赢了一千缗,这样好手气草草收局,委实可惜。”
娥英笑道:“你这缺斤短两的家伙,惯会欺君么。”
冯六乃问:“我又不做买卖,怎么缺斤短两了?”
娥英道:“我阿弟便比你多二两肉。”
冯六委屈道:“娘子输成这样,还欺负人。”放下一合塞北酥,骨朵着嘴去了。
精卫乃命人取杯盏调羹,与众分食。她也并没有赢光她们。这一局终,娥英便请大家歇手,饮葡萄酒。
酒阑,女郎们纷纷作辞。
娥英牵住精卫衣袖,邀往内室,“花猫儿迟一步,我有话讲。”
精卫正不满她,“你为何叫停局,教我赢得不尽兴。”
娥英道:“庄三不放水,你能赢?她那么骄傲的人,肯如此,可见有结好之意。你又何必拒人千里?”
精卫偏着头看她,“你得了她什么好处,这样替她说话?”
娥英狡黠地挟目,“还真得了些好处。”开箧取出一卷小书来,递与精卫。
精卫展开看,人物姿态虽不同,与天子书架上的巫山志显然出于同一人手笔。
娥英留心精卫的反应,见她澹定,倒有些诧异,“你以前阅过这样的画儿?”
精卫白她一眼,“我看上去很没见识么?”
娥英讪笑,“笔触如此娴雅的,大概也是初见吧?”
精卫不否认,问:“是她自己画的?”
娥英道:“你喜欢,她愿百倍打叠精神,给你画更好的。和庄三做朋友,其实不吃亏的。”
这是精卫第一次直观感受庄氏奇异斑斓的魅力,虽犹警惕其毒牙,口气不觉慈软了些。她想知道庄氏意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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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身分揭晓。
在孔夫子买了两本二手书,旧扑扑的,却没有痕迹,令人想起那些嫁过三次还是处子的女主。我也颇有男主狂癫的喜悦。
第23章秋千
精卫到仁智院寝阁寻天子,不获;又至书室,才迈过门槛,便听到幼崽哼呓,乃到虎俦的篮前查看。
虎俦团成一个茸球,将孩儿圈遮住。
精卫拎起它一条腿,露出五匹细伶伶的小猫崽。忽觉猫腿发凉,虚软无力,不由得惊道:“兄兄,大猫是不是死了?”
天子原本负气不理她,闻言骤离御案来视。
狸猫果然已气绝。崽儿们不知母逝,犹在吸乳。
精卫道:“可怜哦,没有了孃,它们也活不成了。好在崽儿尚不知痛痒,一时半刻也就过去了。”抬头见天子不怿,又补充:“那次我家猫甲产崽而亡,便是这样。”
天子冷笑道:“遗弃无母孤儿,令其自生自灭,是你们家一贯的做法。”
精卫晓得他是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乃道:“兄兄怨恨我耶耶,我能感觉到,但从前发生了什么,我却不知。兄兄能否相告?”
天子反问:“你就没探听过?”
精卫想了想,“无非是讲,兄兄的母亲本是我耶耶宠姬,后来被献给先帝,乃有兄兄。”说毕,留意他的反应。
天子面上掠过诧异,澹澹道:“就是那样。”
精卫又道:“姬妾就可以赠人么?想来是我耶耶对不起兄兄的孃。不过,不如此,世界上也就没有兄兄了。”
天子望着她,道:“不如此,我也许就是你货真价实的兄兄了。”
精卫笑起来,“我更喜欢空穴来风的兄兄。”回视猫崽,问他:“兄兄意欲如何?”
天子道:“喂青羊奶。”
次晨,精卫惦记着猫崽,早早来视。一夜之间,五匹夭了三匹。她觉得很不安,仿佛是自己的罪过一样。
天子散朝归,她讪讪上前搭话:“兄兄,御案旁的梯子怎么不见了?”
天子仍是冷冰冰,“关你甚么事。”
精卫小猴儿一样,吊住他一条手臂,笑问:“兄兄这回打算生几天气呢?”
天子怔住了,他总是气鼓鼓的么?
精卫又道:“阿兄闹脾气,就像春阴或秋阴,我还是蛮喜欢的。”
他的修罗名声,尚未湮灭在宫廷历史里。这世上不害怕、不警惕他的,大概也只有她了,天子暗想。包括楚王在内。
弑杀先帝,楚王剑上亦曾染血,共同的谋逆,却并未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加重了楚王对他这个魔童的反感。
为何要冷遇这个连他的脾气都甘之如饴的少女呢?
天子反省毕,令小黄门将新打造的玫瑰紫漳绒秋千座从空梯口放下来。
第24章芙郎
班女史见精卫提早作辞,讶然道:“县主这就家去?厨下准备了您的午食呢。”
精卫道:“我的小红灯两日不食草了,家里请了位马医生来诊治。”
班女史贡献意见,“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