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想去吗?”
切肉刀顺着斜面切开鱼肉的肚腹,一串完整的鱼骨被剔了出来。冲掉手上多余的鳞片,亦巧的整个小臂都伸进了水槽里,他拿那双黑白清亮的眼瞧着你,“怎么了,姐姐?”
“不,没什么。”
你甩掉脑里的想法,是你想多了吧。
以前只有你们两个在家的时候,因为怕寂寞你们吃饭时总会打开电视。现在你们一个工作了,一个在上大学,心智足够成熟也不用担心光两人的晚餐不热闹了。
即便如此,你还是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亦巧坐在你的对面,背对着液晶彩电。
你有问过他要不要坐在能看到电视的这面,但亦巧说不的次数多过好。
见他没有想边看电视边吃饭的想法,你也逐渐不问他这件事了。
“姐,吃鱼。”
他给你戳鱼肚上的白肉,在酱油汤里沾了点汤水送到了你碗里。
你谢过他亲切的举措,从炒芦笋里接了些嫩菜。
你想着也是时候了,便问他,“亦巧啊,你下学期就是大三了吧。”
“嗯。”他盯着碗里的火腿片,筷子伸向小食盘里的时蔬,“什么事啊,姐姐?”
看着他无辜的样子,你还真没怎么好意思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
于是你绕了个圈子,在脑里组织词语,“二十岁了,不想找个女朋友吗?”
他像是没听到,一点激动的反应也没有,“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我还不如在学院里掷一把图钉。”这是什么意思?见你歪了头,亦巧马上露出乖巧的笑容,“哎呀,这只是一种比喻嘛。就是说,找女朋友和在信息楼里的大堂里踩到图钉是一样的几率。”
你比亦巧大了那么几岁,所谓三岁一个代沟,年轻人的时髦话你也不是很懂。
所以你哼了一声,思考后说,“是这样吗?”
“姐。”
“嗯?”对上他的眼神,亦巧的手已经越过桌子来碰你的嘴角了,“沾上米饭了。”
他给你抹去了那粒米,刚还想着自己是个不懂潮流的大人,这会就被弟弟说米饭沾到嘴巴了,你不由羞赧地低下了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因为低下目光,你没有看到亦巧将那白米含进了嘴里,而不是放在要丢掉的纸巾里。
晚上你在房里办公,亦巧踏着步子拿作业进来问你,说这里的方程式看不懂。
你拿过来一看是数学差点昏过去。
“亦巧,你明明知道我数学不好。”
说是这么说的,但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作业本。
他盘腿坐在了你的办公桌下,亮着一口白牙,“没事,就算解不出来给我一个新思路也可以。”
你从他的教科书上努力找出可以破解的地方,一支笔被你捏在手里差点弹出笔芯。
“啊,我知道了。”你唰唰在草稿上写了数字和字母。
“什么什么。”亦巧来到你背后,弯着腰透过你垂到一边的麻花辫看你娟秀的字迹。
“它需要两个解,所以我们从极限里挑某个可能性……”
感到他的呼吸近在你耳后,你不满地用手去戳他的脑门。
“亦巧,你有在听吗?”
“我有听~”他拉住你的左手握住没放,肩头蹭蹭你的,“继续讲嘛,姐姐。”
“唉……”你叹了口气,小时候的亦巧明明更听话的。
你推了推鼻上的眼镜继续拿草稿纸讲题,你忽然觉得,亦巧的眼神也许并不在那份被你划得破了页的黄纸上,而是一些其他的地方。
“回家吗?我送你?”
公司的同事难得献殷勤,你也不好意思推辞,就让他陪你走了一段路回去。
因为走回来比平常晚了些,一开门亦巧就扑了过来。
“姐姐,你今天晚了几分钟哦。”
一边拨去他放在你身上的手,你一边脱鞋,“我和同事一起回来的,所以晚了。”
他楞了会,似乎没听懂你的话。
“同、事?”亦巧的脖子左右晃晃,他在玄关转了个圈,高举着双手,“啊,是那个穿风衣的男人吗?”
他怎么会知道?你正奇怪,他也跟着你跳进了屋内。
“我刚刚在窗台看到的。”
啊,原来是这样。
你拿掉围巾,将外套挂在挂钩上。
进浴室想洗手,他也跟了进来。
一双手背在身后,他缠着你问,“那个男人是谁?是姐姐的男朋友吗?为什么他会送你回来?”
你还以为这是弟弟的正常反应,他担心一直陪着自己的姐姐被人抢走什么的。
你甩甩手淡定地对他说,“是同事啦,没什么的,顺路就送我回来了。”
“那之前说的在外面吃,是和他吃吗?”
嗯?那不是一周前的事了吗?
你回想着那日和公司同事一起去吃饭的事情,边想边回答,“是啊,我们同事都在一起吃饭啊。”你说得敞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是吗。”他说了这句,便没有了声。
还在开会就收到亦巧的短信,俏皮的文字里不乏年轻孩子的活跃感。
“姐姐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