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了灯笼,它就像是深宫的妃子般被打扮。庄重又气派。
在路上走着,还能时不时能听到从路旁的宫殿里传出来的烟花爆竹的声响,有人气儿。
顾琼枝在小轿上没坐很久,几个小公公抬着轿子走了约莫有两刻时辰就到了颐和殿的外头,顾琼枝下了轿才发现这外头还不止自己一个人。
裴辞在外头等候多时,他穿着和顾琼枝一身相似的服装,不过颜色并不是红色,而是低调的玄色,衣裳的花纹两人是一模一样。
他很少穿这样的常服,冷着脸站在那儿不说话的模样显得高高在上。
但一偏过头在瞧见顾琼枝的时候,冷淡似是冰霜消融,宫墙上的灯笼的光亮照在他的面庞上,柔和了他脸庞的轮廓。
“夫人来了。”
他说道。
两个人并排走在宫道上。
顾琼枝脸上带着笑,裴辞面上方才霜雪退去似是他人晃神看错,下一瞬的他又是冷面将军。
两人走在一处,一冷一暖,分外般配。
与母亲落座的顾涟心里这般想到。她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裴辞了,从那天在顾琼枝的院子里见过后,就小半个月都没能听到对方的消息。好在自己的信件寄回了江南,让母亲尽早赶了过来。
有母亲相助,自己若依旧是争不过对方,她就认了。
不过虽然还是不太愿意放手,但再次见到裴辞,心中的那种渴望和痴恋淡去了太多,如若是不去瞧他,便不会生出往常迫不及待的情感来。
顾家的二媳妇刚往女儿那儿看,就见女儿正看着其他地方,魂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顾涟母亲顺着女儿视线的方向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就是一跳。哎呀,这!怎么又是这对冤家。
那头的裴辞五感灵敏,察觉到有人正盯着他看,就抬头直直地看了回去,顾琼枝顺从他的动作,也直起腰来朝这儿瞧。
这两人的举动一模一样。
是二伯母?
顾琼枝眨巴眨巴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二伯母怎的会来京城?是为了表妹的事情?
还未待她细想,顾家二媳妇一看到他们两个,脸上露出假笑就算是打过了招呼,手下却扯着自己女儿的裙摆,让她回回神。
顾涟被扯动,转了回来。
“娘?怎么了?”她疑惑。
她娘低声靠近着她:“你是不是还在看裴将军?他要娶的是你的表姐,你还没有死心?”
顾涟一听面色复杂,“娘亲,你听听你刚刚说的话,女儿将您从江南请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事!若是我心已死,那娘亲可不是坐在这儿了,现在该好好坐在江南等着接圣旨了。
娘亲,我知晓家里您是最为疼爱我的,从小就舍不得我受到分毫委屈。但是后宫中争宠不断,娘亲,你就人心看女儿入了这个吃人的后宫吗?”
顾涟双眼恳求地望着她母亲,两人离得极近,旁人听不清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声。
哪里有母亲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这可是自己的亲骨肉,从小就跟自己眼珠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宠着护着的。
她娘叹了口气,瞧着自己娇花一般鲜艳漂亮的女儿,又想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紫禁城,眼眶也不由得湿润起来。
她的女儿虽然聪慧,却没有多少心机,直来直去,不服气顾琼枝和裴辞在一起,也只会想到找母亲帮她,她若是入了后宫,太过漂亮,对自身不好。
其他娘娘要是欺负她,她一个人在后宫中这可怎么过?
可是不让她去,又能怎么办呢?顾家需要一个女人在圣上那里铺路,涟儿在后宫无依无靠只有做官的顾铭可以帮她,涟儿得了顾铭的帮助,本家也能好过。
所以顾琼枝胜出涟儿是必须的,涟儿不能得罪京城顾家。
若是涟儿能放下对裴将军的心思最好,要是放不下,只希望得知真相的时候能不要过于悲伤。
顾涟不知道其中这些弯弯绕绕,她是个细心的姑娘,她敏锐地察觉到母亲并不平静的心情,她疑惑,“娘亲?怎么了?”
“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您没有告诉我吗?”
她娘伸手用尾指按了按自己的眼角,拭去了眼角的水汽,抿着唇上扬起来,显得无事发生,“哪里有那么多事情。娘亲会帮你的。只是你——”
“我顾涟不是输不起的人,不会去做那不撞破南墙不回头的蠢事。”顾涟信誓旦旦地跟她娘亲保证。
她娘得了她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那头裴辞和顾琼枝坐在一块儿,他俩受到过圣上的承认,并且已找了钦天监寻了一个好日子等着成婚,旁人看到他们在一起,没有人觉得不适合。
顾涟母女在说话时,这头两人也在说话。
“劝过你表妹吗?”
男人从桌上的果盘里拿出一串洗净的红提,择了几颗大的放在一个小碟子里,将小碟子推到顾琼枝的面前,“吃吧。”
说罢自己就又继续摘了几颗自己吃了。
顾琼枝没和他客气,端着小碟子就吃起来。
边吃边回答男人的话,“没有,要么是不见我,要么是不和我说话。我能劝她什么?你做的太绝了。”
裴辞挑挑眉,“你觉得我不该快刀斩乱麻?凭空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让步,很难说,会不会助长她的欲望,让她自作多情我对她也是有感觉,让她过于自信。”
他这一席话让顾琼枝惊讶地连吃提子的动作都停顿下来了,她跟看珍稀物件似的瞅着他。
裴辞感觉顾琼枝现在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