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西歪。

    颜慕被吹的晕晕乎乎,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余渊的身旁。

    小少年蜷缩着身子,倒在满是脏污的泥水中。

    柔顺的黑发被雨水打的精湿,散落在泥水中,仿佛明珠蒙尘。

    他的脸色煞白,雨水挂在他鸦羽般的睫毛上,向来艳丽的唇瓣,也像枯萎的花朵般失去了色彩。

    夏日衣衫单薄,打湿后紧紧打的贴在余渊身上,呈现半透明的状态。

    颜慕隔着半透明的衣衫,能够隐约看见余渊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枯槁之色,让颜慕想起冬日里光秃秃的枝干,还有枝干上白色的积雪。

    “余渊?余渊!”

    颜慕拍了拍他的脸颊,却被指尖冰凉的温度所震惊。

    她坐在余渊的身旁,有些无措的撑着伞。

    余渊好像晕倒了。

    颜慕拉着余渊的胳膊,试图把余渊扶起来。

    可惜她是个伤员,而且身体虚弱。

    余渊就算再怎么营养不良,也是个十六岁的男性。

    以颜慕的身体素质,根本就拉不动。

    油纸伞掉落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几个圈,卡在树下不动了。

    颜慕一瘸一拐的去找颜父。

    大雨倾盆,很快就将她淋湿了。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颜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喊来了正在做饭的颜父。

    人命关天,颜父急匆匆的赶来,将余渊背在背上往家赶。

    刚才的奔跑消耗了颜慕所有的力气,她站在树下,扶着树干咳了许久。

    喉咙泛起腥气,颜慕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应该趁余渊昏迷的时候亲上一口续个命。

    她拍了拍胸口,待呼吸平稳下来后,才捡起了卡住的油纸伞。

    想也知道,肯定又是张猎户迁怒余渊,所以让他在院子里罚跪。

    颜慕心底不快,她撑着伞,慢吞吞的来到屋檐下,拿起了那块腊肉。

    张猎户家和颜家本无交集,只是颜父为人善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才松了条腊肉过去。

    肉类价高不易得,在这贫穷落后的小村落,腊肉是极为珍贵的东西,逢年过节才能上桌尝个鲜。

    这样的好东西,没必要留给这对人渣父子。

    颜慕冷哼一声,提起腊肉,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

    ************

    颜慕一回家,连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来到了余渊的床前。

    颜父去烧火做饭了,颜慕拿了条毛巾,站在余渊的面前,磨磨蹭蹭的不敢下嘴。

    她虽然是个颜狗,但是对于美色,先来是抱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态度,更何况余渊的脸还是百分百符合她审美的。

    这让颜慕生出一种罪恶感。

    余渊的睫毛微微颤抖,即使是梦中,眉头也是紧紧的皱着。

    少年的面色苍白,一缕黑发沾在他的唇边,有颗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划入胸膛。

    真是美色/诱人。

    颜慕的目光凝聚在他唇上,很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虽然她觉得偷亲这种行为不好,但是不亲就得死……

    颜慕深吸一口气,对着余渊缓缓俯下/身子。

    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颜慕还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余渊的鼻尖。

    余渊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酥麻的痒意从皮肤蔓延,一直痒到心尖尖。

    余渊的睫毛又黑又长,还微微颤抖,就像蝴蝶微微扇动的翅膀。

    嗯?

    微微颤抖?

    在颜慕的注视中,那双蝶翼又扇了扇,然后张开,露出了一双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眸。

    颜慕还没来的及缩回脖子,被余渊抓了个正着。

    所幸还没亲上,所以颜慕一本正经的举起毛巾,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轻轻擦去余渊发梢的水珠。

    “你醒啦。”她用微笑掩饰尴尬,将毛巾塞到余渊的手上,“醒了就自己擦擦,别感冒了。”

    说话间,她落落大方的直起身子,看起来极为自然。

    余渊静静的看着颜慕,然后慢慢的坐起身。

    “嘶……”

    也许是拉扯到了背上的伤口,余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颜慕想要默默开溜的脚步一滞。

    她摸了摸怀里那支药膏,暗自思索要不要开口。

    余渊没有搭理颜慕,他解开头发,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余渊以五指作梳子,如同一只猫咪般,慢条斯理的梳着自己的头发。待头发梳通后,他才拿起毛巾开始擦拭。

    颜慕在一旁看的心潮澎湃。

    不愧是百分百符合她审美的脸,即使是把头发放下来,也美的惊心动魄。

    真是个可人儿,怎么能让这种可人儿受苦呢?

    颜慕被美色迷了头脑,她不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