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准备把水放下,余渊就听见颜父问颜慕:“你这是怎么弄的?”

    余渊的手一抖,盆里的水溅起水花,有几滴水珠洒落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正准备上前说些什么,却被颜慕骤然打断。

    “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颜慕神态自然的接过水盆,擦去脸上的血迹。

    “怎么这么不小心……”

    颜父脸一板,就开始絮絮叨叨,颜慕忙说自己要写作业,颜父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颜慕回到水盆边,正准备将沾血的帕子搓洗干净,却发现余渊早已洗干净晾上了。

    连同盆里的脏水,都泼到院子外面。

    颜慕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帕子多脏啊。”

    余渊摇了摇头,盯着颜慕看了半晌,然后有些低落的垂下眼眸道:“对不起。”

    “干嘛要和我道歉?”颜慕不明所以。

    “……”余渊别过头,不去看颜慕。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你才流鼻血的?”颜慕试探着问道。

    “我……”余渊看向颜慕。

    少女的眼睛干净又纯粹,余渊可以从颜慕眼中,清楚看到他的身影。

    余渊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连血液都充斥着慌张,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自责和内疚吞噬着他的灵魂,混乱的心无处安放。

    他会不会……失去唯一的朋友?

    余渊不敢让颜慕看见他的神情。

    “……原来真是因为这个啊!”颜慕见到余渊的样子,顿时恍然大悟,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就说渊好像不太开心,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只是个意外,你又不是故意的。”颜慕笑道。

    “可……”余渊猛地抬起头,面色依旧纠结。

    颜慕的话像一剂强有力的安定剂,让他的灵魂瞬间镇定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更为汹涌的感觉。

    余渊说不上来,只觉得的那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淡淡的血腥味还附着在他的手心。

    但他却并不觉得厌恶。

    余渊悄悄握紧双手,半晌都没说话。

    “好了,先生不是布置了作业吗?我们一起想想该怎么写。”颜慕说着吸了吸鼻子。

    还好,刚才撞的不算太凶,鼻血算是停住了。

    不然她没什么事,但余渊怕是要纠结死了。

    颜慕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往房间走去。

    余渊犹豫了一下,然后追上了颜慕。

    这次,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一直都稳稳的走在颜慕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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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慕翻出几张白纸,又掏出崭新的一支笔。

    “这是羊毫,写起来软了点,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颜慕将收拾出来的东西给余渊,“你可以拿到家里去。”

    余渊看着颜慕,迟迟未曾接过。

    “就当是你帮我采桑果和打水的报酬。”颜慕担心余渊不接受,又加了句:“你不要我会生气的。”

    此话一出,余渊的睫毛微微颤抖,这才伸手接过了那些东西。

    不过余渊并未拿走,他道:“我先放在这里。”

    “我方才和颜伯父商量了一下。”余渊认真道,“端午我会过来帮忙,用做活抵书钱。”

    “哎?你刚才出去就是和爹讨论这个了?”颜慕一脸呆滞。

    “嗯。”余渊点了点头,看向颜慕的眼神柔和了一点,“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你可以用你的吻抵债。

    当然,颜慕是没胆子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她只能憋屈的点了点头。

    “你的课本我明天还你。”余渊接着道,“我还有一点就全部背出来了。”

    “这个倒是不急啦。”颜慕笑了笑。

    她将宣纸裁成合适的大小,和余渊探讨起端午小作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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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渊下午照例是要回张猎户家做活的。

    他仔仔细细的在柴堆旁擦了擦,然后珍重的将课本放在那里。

    然后他锁上柴房,朝田里走去。

    夏日炎炎,太阳像个火球。

    他在最暑热的时候做活,汗水打湿了衣服。

    但余渊挺过去了。

    直到月明星稀,他才拖着疲惫身子回去。

    他今天,要把课本全部背下来。

    不能再给颜慕添麻烦了。

    想到这里,余渊强打起精神。

    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皎皎明月。

    余渊推开院门,却见张狗蛋正立于院中。

    “我说最近怎么不回来了,原来是勾搭上颜慕了。”张狗蛋阴阳怪气。

    他举起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