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跳跳奔了过去:“起公子,我爹爹寻你做什么呀?”
她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面上眉飞色舞,步子都轻快许多。
阿起本要回答,瞧见她身后垂目站着的侍女,他顿了顿,斟酌用词开口。
“宋老爷让我暂居宋府,他说我于宋府有恩,若是就这么离开,对宋府名声到底不妥。”
宋芙嘴角弧度稍稍降了些,有点不高兴:“爹爹怎么这么不会讲话?这哪里就是名声的问题了嘛?”
知恩图报,向来都是宋贵兴教导过自己的,不因身份地位改变。
可怎么他对阿起,却用这种要挟般的语气呢?
“那你决定如何?若是真的想离开……我……我帮你去我爹爹那儿说说!”
说是这样说,可宋芙看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分明是希望自己留在宋府,却还是不愿勉强自己,给他留了余地。
阿起给宋贵兴的答案是:“容我再考虑。”
可面对宋芙,想到宋贵兴对自己所提的话,还有眼前宋芙殷切望着他的表情,那声考虑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起听见自己回了一句:“我会留下。”
第21章
到庄子,麦子同他们挥挥手,割粟米去了。
易宇年纪还小,便被杜氏留在宋府,阿起跟在宋芙身边,两人身上都带着一身金桂花香。
同样又是掐梗去蒂的活儿,交代侍女清洗晾干,宋芙领着阿起在庄子里逛了一圈。
红色的粟米田大半已被采收完毕,在农忙时期能招来帮忙农务的人毕竟不多,有这个进度已是喜人。
宋家的庄子很大,宋芙带着阿起绕到另一处,分明已至秋季,可满湖的荷花却开得正正好,瞬间让人误以为记错季节。
笑脸盈盈的姑娘弯着眼凑到自己面前,宋芙没有漏掉阿起望见荷花田时一瞬的怔愣,她抬起手,指着山上。
“这片荷花引了温泉水浇灌,所以才能在这时还能开得这样好。”
她领着他走近一瞧,甫靠近池边,便能感受到池子里升腾而起的暖意。
荷花粉嫩,衬着绿叶,给庄子上带来增添一分活泼的鲜色。
阿起见宋芙靠得太近,眉头一皱:“离远些。”
宋芙倒是毫不担心,头也没回:“这不有你在呢,我摔了起公子也会拉着我的。”
话说得极其笃定。
阿起语塞。
没听见回话,宋芙又问了一句:“我说得不对吗?”
“……”
那也确实没说错。
阿起无奈:“……你也别太相信旁人。”
就像现在,虽是自家庄子,宋芙就敢只同他一个外男出来,饶是我朝民风再开放,但这小姑娘却一丝防人之心也无。
想到宋贵兴说的那些话,阿起不得不给宋芙提个醒。
“甚至是熟人,也不能尽信。”
宋芙终于回头,听出阿起话中有话:“什么意思呀?有人要害我吗?”
问过几次阿起,她爹爹早上寻他做什么,阿起总不肯言说。
这会儿便能说了?
宋芙看看左右,想了下为何要等现在才同她说,发觉这会儿与稍早那时,情况确实不同。
早上在府内,身旁有下人在,而现在,就只有她与阿起二人。
“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宋芙捉着裙摆,面露担忧。
她这样敏锐,倒让阿起另眼相看几分。
宋芙见阿起素来没什么表情的面上眉头一挑,自己也跟着皱了皱鼻子。
“你是不是在想我竟然也会发现?”
阿起默默别开眼。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宋芙非但不生气,甚至还有点乐了。
他反应怎么那么好玩儿呢?
抿了抿唇忍下笑意,宋芙故作正经地说了:“我已经不小了,只有一次我还会当作巧合,可接二连三都在同件事上栽了,我事前付出那样多努力,不可能毫无感觉。”
连续两年参加糕饼节,发生的一些事让宋芙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第一年,糕点外型上落了下乘,可旁的饼铺却做了与她类似的,还加以改善容易漏出馅儿的饼皮部分。
宋芙当时瞧了,还赞了一句:妙!我不如也!
然而第二年,前一天与早晨出发前,她都仔细瞧过馅料,也亲自尝过,味儿绝对没问题,可实际到摊子上,那些料有大半全都馊了,最后只能勉强用另一半完好的食材紧急做出撑场的甜品。
想当然耳,临时凑的,又怎比得过精心准备的?自然又与头名无缘。
宋芙知道自己有些缺心眼,偶尔总会犯些挖坑给自己跳的蠢事。
但同样一个坑,她总会谨慎不栽第二次。
摔一次跤就够疼的了,再摔?摔在同个伤口上,那不是疼上加疼吗?
所以这次,她多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