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苏州上海芜湖等地,俱是腊月二十九这天过小年。
遵循往年在剧组过年的习惯,何依竹早上起来就开始准备火锅材料。火锅简单又方便。买了牛羊肉,顺带买了老板新鲜做的肉丸,山药、土豆、莴苣还有一些青菜。但今年能借到厨房,她便打算多准备几个菜。
何依竹在粉店吃的次数多了,老板娘眼熟她,知道她是那堆人里的家属,便好心肠地借给她厨房,做个年夜饭。
镇上陌生人突然扎堆,不是本地口音的人难免会被人注意。
午饭后何依竹买好了菜,粉店大年夜下午收工,厨房这时候有空。
她带了手套,想了想,对面露诧异的老板娘解释道:“我是靠手吃饭的。”
老板娘哦哦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心中虽然不太明白,却没再表现出来,只觉得,看这姑娘白嫩,手也不像是做家务的手,还好有自己在旁边帮忙。
老板娘家里有儿有女,每每看到这样的小儿女,心肠总会再软上几分。泡发了半捆红薯粉,说让何依竹他们尝尝,又拣出一个电磁炉,说晚上好热菜,碗筷都消了毒装好,拿走就成,说定等初五开业了还。担心他们不好洗碗,连洗洁精和洗碗巾都备好了。
何依竹没拒绝掉。
因老板娘说了一句:“我大宝跟你差不多年纪。也是在外地,今年没回家,也不知道他怎么过这个年,反正苦也不会跟我说。你们这些孩子啊,都这样,爱逞强。只要有孩子的父母,看到你们这样,都忍不住心疼的。”
老板娘说时,微微叹气,又带着无奈的笑意。是年长者对自己孩子的包容和温情。
陌生的情绪瞬间抓住了何依竹,何依竹一时竟不知怎么反应,手足无措。当归鸡汤的香味逐渐出来,她下意识探头去闻了闻,炉上热气滚烫,猝不及防地,烫得何依竹眼泪都要下来了。
拒绝的话是绝计说不出口了。要问何依竹羡慕么?肯定是羡慕的。世间的人形形色色,做父母的自然也是百般不同。
何依竹踌躇了会儿,怀着感激应下了。
老板娘在旁打下手,牛羊肉切好了片,需要削皮切片的山药土豆等也都片好,青菜洗净沥了水,做了盘凉拌菜,又做了几个本地口味的味碟。
忙碌时老板娘念叨:“这时候时节不对,要是夏天,我还能做道我们这边名菜给你们尝尝。”
大骨头汤小火慢炖了几个小时,香味漫到外头去。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何依竹给小吴打电话。小吴一到,一眼就看到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蜂蜜柠檬红茶,知晓是何依竹特地做的,高兴地跳何依竹面前,逗趣地鞠躬:“辛苦姐啦。”
两个人齐心协力把菜品往宾馆里搬。一趟搬不完,老板娘也帮着送到楼下。临走时,老板娘笑眯眯地跟他们俩说:“提前祝你们新年好啊,过几天过来吃早餐啊。”
两人齐齐应着,提前问了年好。目送老板娘回去,两人上楼,迅速放好菜品,剩下的何依竹摆置,小吴赶着下楼,出门时跟何依竹保证:“我一定看着哥少喝点。”
天擦黑时,这两人回来了,带着一身酒味。喝了酒容易口渴,何依竹提前烧了茶。是阿婆送的本地茶,何依竹很喜欢喝。
一切菜品都装碟置在桌上,等火锅滚开就可以吃。
天黑以后,夜空时不时地被烟花照亮。笔记本放在床上,正在同步直播春晚,锅中咕噜咕噜翻滚,热气不断,三人围坐,如往年一边吃一边聊,整个屋子都是火锅的味道。
这样阖家喜庆的节日,稳重如小吴,从前些天开始就按捺不住,露出顽色。吃到一半,小吴家人打来电话,小吴转去自己房间诉说思念。
锅子烫得人发汗,房间窗户拉开了一扇通风,冷风裹进楼下小孩的嘻哈声。下面的空地,一群小孩各自抱了自家的烟花箱来,举着细香围在一起商量排序。
争执应该自己第一个点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何依竹光是听着,都觉得趣味盎然。梅怀瑾从身后抱住她,亲了亲她耳朵,将头埋进她的头发里。他体健,回来就换了件短袖,这时贴着何依竹后背的胸膛,体温融融。
单独相处,他懒洋洋地撒娇,“忙了一天,累到了吧?今天辛苦你了乖儿。”
何依竹唔了一声,同他说今天温柔的老板娘,“这样的父母虽然是别人家的,但我运气也挺好,遇到了不少这样的关怀。”她转了身,在梅怀瑾怀里仰着头感叹,“真好。瑾哥,有你真好。”
是纯粹的感叹。不会胡思乱想是个巨大的优点,这个孩子心软,太容易被感怀。梅怀瑾闭着眼,听到她高兴道:“马上又要过去一年了,除夕快乐啊瑾哥。”
相依为命的时间又多了一年。他也略略扬起声调回:“同乐啊乖乖。”
等小吴回房间,两个男人收拾了饭局,三人开始斗地主,时间越晚,外面放烟花的几乎是一个接一个,一个叠一个,勾得小吴心思早飞出这房间,一晚上下来,输得一塌糊涂。
何依竹在鞭炮声声一个接一个打哈欠。她坚持要等跨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十一点四十五,小吴特地定的提醒闹钟响了,丢下牌,兴奋地搓着手手嚷嚷着下楼去放烟花。他早就看好一块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