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不明所以:“我为什么会发烧?”
这个长相方方正正的高大男人愣头愣脑地摇摇头:“不知道,老板让我问。”又搔搔头发,“好了,我回公司了。”
他吃光了肠粉,又喝了几口汤汁,这才想起来‘发烧’是怎么回事——按谢家麟的说法,被内射了会坏肚子发烧。
坐饭桌前傻笑半天,孟昭把家里垃圾袋丢到楼下垃圾桶,等电梯的时候过堂风一吹,忽然觉着身上有点冒冷汗。
等到中午时分,不用温度计也能摸出来身上发烧。
他固执地觉着肯定和内射没关系,熬了一会儿,躺回床上蒙头睡午觉。
枕头上、被子上,到处都是谢家麟的味道。
在这种味道里刚要睡沉,一声电话铃把他惊醒。
懵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找到客厅的座机。
是胶木老式座机,中间还带金属旋转拨盘。
接起电话,对面熟悉的声音通过听筒送进耳:“是不是谢先生家啊?”
他便清清嗓子,回答道:“豹哥,我是阿昭。”
姜豹在电话那头舒了一口气:“臭小子,我以为你被人卖去非洲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电话?”
“是许先生给我的。”顿了顿,又严厉起来,“你怎么会在他家?”
孟昭卡了下,临时编出来个幌子:“刚巧替谢先生来拿东西。”
姜豹不起疑,继续说他的事:“许先生让我接手一家做包装纸的厂子,要不要过来看看?”
听到这,孟昭真心为他高兴。
姜豹现在经营的那些以卖淫女为噱头的酒吧毕竟都是不见光的行当,‘包装纸厂商’虽然一时半会赚不了大钱,但好歹是一份像样的活计。
厂子比孟昭预想的大许多,工间很多都锁着,工作着的几部机器也慢悠悠、吱吱呀呀的,一看就是快淘汰的老机器。
姜豹还在满面红光地说废纸最低价收进来,造出的纸盒卖给鲜花店、食品店,很容易赚翻。
他正跟着姜豹往前走,抱着一大摞硬纸板原料的青年男子从身边擦身而过,孟昭避让开,对方径直走向货车,把纸板磊上去。
只无意间一瞥,那人抬高手臂抬货,孟昭正好看清对方手肘位置的新鲜针孔,附近还有几处瘀紫。
因为一直盯着人家看被察觉,对方还瞪了孟昭一眼。
等着这个人走远去仓库,孟昭低声对姜豹说:“豹哥,刚才那小子,好像有打白粉。”
“廖警官,不要兜圈子。”
姜豹皱紧眉:“话不可以乱讲,那人可是跟过许先生的。”
孟昭:“我妈就那么死的,我不会认错。”
刺激的化学剂混纸浆的味道传入鼻腔,他眼前的姜豹沉默一会儿,又咧嘴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说不准人家生病去医院打针!再说就算他玩那个又怎样?年轻人玩玩‘白粉’不是很正常,赶时髦啦,大惊小怪!”
孟昭还想提醒他几句,可对方实在不耐烦,几次打断不让他往下说,本来姜豹开纸厂是高兴的事情,自己也就不好再提。
晚上在他家吃的饭,琪琪的豁牙还没长出来,一见孟昭就吵着要他给拿冰箱最顶层里的冰淇淋,被豹嫂训了几句,小丫头扭头就去客厅里新买的橡胶拳击桩上锤了几拳。
有模有样的,就是不大像跆拳道。
吃过晚饭回家,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几本崭新的小学课本。
孟昭盯着愣半天,伸手摸摸书皮,还端起来嗅嗅气味,是铅墨与新纸的特殊香气——谢家麟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要教他认字。
卧室的白色木门拉开,他正捧着教科书猛嗅,谢家麟出现在门口,那人抬手肘撑着门槛,神色似乎有些不悦:“下午叫袁浩接你去片场,结果你没在家,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孟昭老实道:“去找以前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