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就走到了红叶湖。或许是被清澈湖水上所漂流的红叶所蛊惑，兰卿怔怔地抬起腿，一脚踏进了冰凉的湖水中。
一步，两步。
湖水逐渐没过了大腿，忽然哪里飘来了一句“你不要做傻事”，腰间也不知道被谁给紧紧地抱住，兰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公主抱着飞了起来，三下两下回到了岸上。
“……是你？”
稍微有点意外，但是想想似乎也不奇怪。先是陆翊，再是陆栩，现在见到陆翎了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似乎是注意到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陆翎一下子涨红了脸赶紧松开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把话塞进了肚子里，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来找我的？”
还在绕圈圈的人一下子定住了。想了又想，陆翎最后说出来的只有那句毫无新意的问候：“你……还好吗？”
当然这话刚出口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好个屁，这副失魂落魄还挂着黑眼圈的样子像是好吗？阵营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早就传遍了，什么“兰卿被绿了又被甩了”，“兰卿被别人睡了所以萧楚寒甩了她”等等，甚至还有更难听的话，各种花边消息满天飞，陆翎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有那么深的恶意。
更何况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要不是那天竞技场上他一句无心之言，又怎么会沦落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兰卿也不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陆翎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空洞，神色透露着死寂和淡漠的女孩，突然就回忆起华山之巅上那个哪怕被制住还能张嘴喷人，神采飞扬的小毒萝。
是他的错。
他第一次恨自己的笨嘴拙舌，明明是满腹的歉意和悔恨，冲到嘴边的也就是平平无奇的：“我……我很担心你。”
“别在这里。”
陆翎愣住，不知道她没头没脑为什么来了这么一句。
似乎看他发愣的样子很有趣，兰卿仰起脸咯咯地笑了，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你那儿还是我那儿？这里就算了，风太大容易着凉，不过你要是强行来的话我也阻止不了。”
“对了，做的时候记得轻点。你二哥太粗暴，跟他做一次我得去掉半条命，还总是喜欢射里面，清理都要花好久……”
似乎看不到陆翎逐渐铁青的神色，兰卿还是在笑，甚至笑出了眼泪，笑得身体都在发抖:“担心我什么，担心我不能陪你上床吗？大可以放心，我恢复能力好得很一时半会操不坏，你二哥亲口说的。”
“别说了。”
“先是你大哥，再是你二哥，现在是你了，这回你打算用哪个姿势？”
“别说了！”
“下一次是谁，你们三个一起？来就来吧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在你们眼里无非也就是泄欲的洞，一个人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对我来说有区别吗？为什么非得是我啊！”
咕咚。
这是陆翎跪在地上的声音。
躺着的红叶也似受了惊般蹦了一蹦，有一片恰巧跌?ｒ?落在他的膝盖上。
被陆翎拉入怀里的兰卿也愣了一下，身体明显感受到了对方传递过来的颤抖，原本下意识的挣扎也变成了沉默的顺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陆翎不敢看她。凭着最原始的本能，他把这个正在喋喋不休伤害自我戕害的人紧紧抱住，嘴里喃喃念叨着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诚意的话。
他知道她哭了。被她的脸颊所倚着的胸口有着湿漉漉的触感，他听到怀里女孩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字一句仿佛都在泣血：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像是积压了那么久的委屈和愤怒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泻的口子，兰卿在陆翎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纤细的手指牢牢地抓着他胸前的布料，指节不见半丝血色。
垂眼摸了摸她的脑袋，陆翎伸手自腰后拔出了刀。他把刀柄递给了兰卿，而雪亮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你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见兰卿没有接刀，陆翎索性用自己的手将她颤抖的手包住，目光灼灼，“别再伤害自己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必须要有个受罚的人，那一定是我。”
兰卿呆呆地看着他，又低头看着手中的刀，手指微微收紧。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眸显得更加闪闪发亮。
陆翎坦然地闭上眼准备接受即将来临的惩罚。然而等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只听到了刀跌落在红叶上的钝钝声响。
然后头顶传来了被触摸着的感觉。
他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睁开眼睛，恰巧看见兰卿收回了摸他头顶的手，看着他的视线有些复杂。
“不用了。”女孩摇了摇头，“你没必要那么做。”
“我……”这是不愿意接受他的道歉？陆翎有些急，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兰卿向他伸出了手。虽然脸上还是淡淡的似乎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陆翎莫名就觉得，好像她的语气软化了一些：“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