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幸亏是二楼,摔下去只听到一连串的惨叫声,看来人还活着。
到了警局,金凤害怕得浑身发抖,她不是怕进了局子,而是害怕警察联系家人,把她送回家。她缩成一团,警察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但只要是问到家里的情况,她就沉默不语,只管摇头。
她们都是些未成年,大多都是被骗来的,也不是什么核心成员,问了几句话就给放了。
金凤被送出警局,站在宽阔的大街上,四下环顾,身边的人来去匆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蚂蚁,随时都会被人踩死。她晃悠悠漫步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看见便利店门口立着个牌子:招聘收银员,薪资面议。
金凤推门进去,店里只有老板一人,正坐在那看电视,不时发出一阵笑声,丝毫不在意推门进来的金凤。
“老板,你这招人吗?”
许是金凤的声音太小,又或者电视的声音太响,老板并没有听见,依然在那大笑不止,脖子上的肥肉跟着肥硕的身子上下颤抖。
金凤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那老板暂停住视频,心里难免有点儿被打断的不悦,但扭头看到金凤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时,神情一下就变了,他笑眯眯地看着金凤,连声回应道:“招,招招。”
金凤喜笑颜开,老板见金凤一笑,整个人都酥了,裤裆一紧,幸好有柜台挡着。
“老板,你们这薪资是多少?”
一听到薪资,老板的笑容忽一下凝固,面色认真严肃:“你以前做过收银员吗?”
金凤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失落地摇了摇头。
老板自然是不舍得放走这个小美人的,但要他多出薪水,他也是舍不得的。
“你都没经验,这薪资只能算试用的薪资了。还有啊……看着你年纪不大,你几岁了?”
“我……我18了。”金凤一紧张说话有些磕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撒谎。
老板也不例外,但他却假装不知,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出门打工谁会要?薪资还不是他定多少就是多少?
“最好是!这样吧,薪资2800,没有五险,更没有一金。你要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走吧。另外,店里有些餐食,每天中午包一餐,只准吃店里临期的餐食。”
金凤一听,一个月有2800元,还包一餐,高兴还来不及,立马满嘴答应下了。
“你住的地方定了吗?每天早上6点上班,迟到可是要罚钱的。”老板脖子上凸出的那一圈肥肉不停晃荡着,像是在脖子上套了个肉圈。
“还没,我一会儿就去找住的地方。”
老板指了指街对面:“那边就是个城中村,都是些外地来打工的,租金比小区里便宜,你真要找,就去那找找。”
金凤满心感激,就差把这个老板当成活菩萨一样拜了。
砧板上的鱼
敲定工作后,金凤走过天桥来到城中村,她不敢想象这是在大城市里,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密集乡镇,卫生所、超市、菜市场、公交车,一应俱全,虽然街道狭窄,空间逼仄,但五脏俱全。
金凤一走进就围上来两个大妈,她们的普通话很难懂,但隐约能听懂一两个词,她们戴着金戒指的手里攥着个小圆盘,圆盘上挂满了钥匙,热情似火,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金凤是来找房子的。
金凤几乎是被半推着进了巷子,巷子里的小道几乎只能一个人走,两人并排走都有些困难。那两个大妈一前一后,金凤在中间就像一只小鸡崽,在绕过不知道几个弯后,终于在一栋阴暗的楼下停住了脚步。
领头的大妈侧过身,借着老旧的路灯翻找钥匙,一阵金属碰撞的叮叮当当后,终于找到了钥匙,她一边开门一边用蹩脚的普通话夸耀起自己的房子。
金凤被领着上了四楼,走过三道门后在一道刷红漆的木门前停住了脚步,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门开了。
明明是白天,但房间很暗,开了灯才能看清,房内一室一厅,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连接客厅和卫生间的地方还有一个台子,上面是个老旧的排风扇,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窗子外面不足两寸就是隔壁楼的墙面,努力向上望去还能看见上面楼层晾在外面的衣服,滴答滴答落着水。
金凤心里其实挺满意的,即便这儿看起来像个密不透光的笼子。
逛了一圈后,金凤总算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这里一个月多少钱?”
“这个啊……1200块。”
中间的一连串金凤都没怎么听懂,但清晰捕捉到了1200这个数字,她摇了摇头:“太贵了。”
太贵了,2800的工资,除去房租就剩下1600元,还要支付水电,早饭和晚饭的钱,一个月下来几乎存不到钱。
眼看租房也没了希望,包租婆立马接下话茬:“你要觉得贵,就看看单间,楼上有一间,就最后一间了,别的单间都租出去了。”
金凤点点头,像是看到了希望。
楼上的环境和楼下差不多,同样昏暗的光线,同样的握手楼,同样如同牢笼一般令人倍感压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