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马当成活马医。
云奉天捻了捻胡子,叹气道:“川儿还是如此性急。我也是昨日才收到师兄来信,说是他已备马从汴京赶来,川儿你也不日便会到遥城,让我备好几间空房给你们接风洗尘,再于后日邀清风寨林少寨主前来,说是有要事与你二人相商。”
“林邑?”姚川心里疑窦未消,又乍一听到那小白脸的名字,心中更是不快。果真是该来的躲不掉啊,本想着来了遥城避开林邑也就罢了,这回师父还偏偏把他二人凑在一块儿,还真是冤家路窄!
第二章(见面啦)
二更天已过,姚川仍是没有困意。他这些年走南闯北,处理的又都是江湖中事,自然不敢大意,连夜里歇息也多是和衣而眠、刀不离身。就算连日奔波,身子疲乏,脑子却还清醒着。
姚川仰躺着,一只胳膊随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握着他那柄宽背大刀搭在胸前。他心内烦躁,却又不自觉的想起了林邑。想着后日林邑来了,见了他师父方震天,必定又要问东问西,林邑那张嘴很是厉害,没几句话就能哄的他师傅哈哈大笑,一会儿便能套出小师妹方如云的近况。
可林邑和小师妹毕竟是未婚夫妻,就算现在顶着个“未婚”的名头将来也是一家人,自己再怎么不喜林邑,又能说些什么呢?亲疏到底有别啊。
思及此,姚川心头一酸,陡感一丝悲意。他自诩男子汉大丈夫,不应伤春悲秋、为情所困,也早就知道小师妹心系林家那小子,做好了斩断情丝的准备,现在却还止步不前、忸怩作态。他这会儿甚是瞧不起自己,摇了摇头翻过身去,索性不去想它!
第二日寅时刚过,姚川便醒了。他见时辰还早,便在后院打个马扎运了套拳法热热身,忽听背后“铮”的一声,后颈凉风拂过。姚川侧身一闪,一枚飞镖钉进了他身后练功的木桩。那飞镖细看很是小巧精致,尖头细身,通体不过两寸,如今已有大半被钉进了木桩。姚川瞥了一眼飞镖便眉头一皱,哼了一声,转身说道:“多日不见,少寨主武功未长,倒是这不入流的偷袭法子,花样是越来越多了!”
“哈哈哈哈”这日时辰尚早,后院中无人走动很是安静,忽听得侧门外墙上一男子朗声大笑,声音颇为清越动听,“论武功在下自然是比不过姚兄的,只是今早来拜访云师叔,碰巧便瞧见姚兄舞了套拳法,舞的好生厉害!区区一时技痒,便想与姚兄切磋切磋。”
姚川没接话。这遥城本就是清风寨的地盘,什么今早来访,都骑人家墙头了还算碰巧?想是他姚川昨日哪只脚先踏进的遥城林邑也早就知道啦。只是不知这小子吃错了什么药,一大早便来找他的晦气。
林邑见没人回话,也不自讨没趣,他从墙上一跃,稳稳当当的便落了下来。姚川抬眼一看,只觉这小子实在矫揉造作,连“上门找晦气”都要穿一身月白色长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子爷出门踏青。这位唇红齿白的公子哥从墙头一跃,也不管姚川嫌恶的眼神,慢悠悠的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道:“在下不久前去汴京办事,顺道拜访了方世叔。世叔他老人家身子骨还健朗,我们叔侄俩也说了不少体己话,谈着谈着便提到了我同云妹的婚事。”
林邑特意把后半句拉长了说,说的晃晃悠悠的,却如一记重锤砸到了姚川心里。他恶狠狠地盯着林邑,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诛心之言,却见那小子眉眼一挑,直勾勾地看了过来。姚川早知道这小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尤其现在这似笑非笑的样子,最能勾的少女春心萌动,师妹不就是被这小子的皮相给骗了吗?
说到底,世人都见林邑金玉其外,又有几个能看到他败絮其中呢?
“云妹今年生辰已过,也到了双十年华。虽说咱们武林中人,成家大多不囿于年岁,但我与云妹也是年幼便定了亲,早些完婚更为妥当。姚大侠,你说呢?”
姚川这些年来被他激了多次,也不是见套就钻的愣头青了,他上前一步,与林邑只虚虚隔了一掌距离,沉声说道:“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过是如云的师兄,林少寨主又想让我说些什么呢?你已见过我师父,若他老人家真同意你与我师妹完婚,你又何必一大清早上赶着来激我?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吧!”
姚川身量魁梧,比林邑还高了小半个头,这么两相对峙,他气场上自然占了上风。两人隔得又近,姚川明显察觉林邑胸膛起伏了下,连鼻息都加重了,喷出的气息不一会儿就落到了自己颈间。那人随即敛了笑容,冷哼道:“迟早的事!”
想是觉得不甘心,又恶狠狠地补充了句“姚大侠不仅武艺见长,嘴上功夫也厉害了许多啊。”
他二人还在阴阳怪气的说着话,只听侧门“笃笃”声起,门外分舵的小弟子紧接着便推门而入。这人只是奉师命来传话,却见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