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岭哎呀一声，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招待两位贵客，连忙带着二人去了厅堂。
吃饱喝足后，姚川又想到了临福客栈外的那个黑衣人。
此人是否与饮血刀有关？又为何要将自己与林邑往怜香阁引？
他在路上曾和林邑商量多次，都觉得怜香阁一行必不可免。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知道的线索，无论有没有诈，都要前去一探究竟。只是该什么时候去、以什么身份去，他们还要再斟酌一二。
姚川思及此，转头向钱岭问道：“钱兄，你也算是杭州这带的地头蛇了，我这还有件事儿想向你打听打听。”
“怎么，又是与那饮血刀有关？”
“不，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怜香阁？这妓院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钱岭噗的喷了半杯酒出来，又连忙捂着嘴说道：“幸好今日我夫人不在，不然姚兄你这么一问，我再随口那么一答，从今往后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说姚兄弟啊，你不是向来不近女色嘛，怎么突然问起那怜香阁的事儿了？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呢。”
姚川白了他一眼，哼声道：“正经事儿，你快说！”
一旁的林邑噗嗤一笑，还嫌不够热闹似的，又接话道：“姚大侠的确是郎心似铁啊，小弟这些年可多次听闻姚大侠在某年某月某日又伤了某帮某派某位小姐的芳心。所以钱兄呐，姚大侠打听这怜香阁必定无关风月，肯定是为了正事的，你说呢？”
姚川瞪了他一眼：“少阴阳怪气的，多打听些消息我们也多几分把握。”
钱岭听他语气，知道确有要事，也不再打趣他，回道：“你这回可问对人了，我虽未去过怜香阁，但我们钱家好歹也在杭州城做了多年生意，这明面上的事儿我不清楚，暗地里的事儿倒是知个通透。这怜香阁，还有它对面的暖香阁，暗地里都是青龙帮的产业。一座妓院、一座南馆——哼，这绑住了男人的命根子，不就绑住了他们的钱袋子？他们青龙帮倒还真会做生意。”
“青龙帮？！”姚川大惊，六年前他就是为拜访青龙帮梁帮主才来的杭州，也因此撞见了林邑的丑事。而且······“什么南馆？你是说暖香阁是南风馆，那不是家酒楼吗？”
“谁家正经酒楼会开在那种地方、还取这种名字？这暖香阁暗地里也被叫做惜玉楼，取的‘怜香惜玉’之意。不过明面上是家酒楼罢了，里面那些端酒送菜的‘小二哥’可不就是些小倌儿？”
怪不得他上回看到的小二净是些涂脂抹粉的，端个酒菜还总往他身上靠！他那时还以为江南民风如此，没想到险被那群人带进了火坑。这青龙帮究竟安的什么心，怎么把他往自家开的南风馆里带，总不能是为了招徕生意？
姚川把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放，心里一阵恶心。那旁林邑又接着问道：“那怜香阁厢房中不是会点熏香吗，这香可有什么来头？”
“这熏香的确有几分名气，一来此香珍贵，听说是青龙帮花重金特意请人调配的；二来呢，这妓馆中的熏香总有几分催情作用，不过此香更为特殊，仅对男子起效，久闻之后便可使其情动，杭州城中的富家太太们就喜暗中购置此物。而且······此香不仅在怜香阁中有，你们说的暖香阁中也有这种熏香啊。”
姚川与林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确定。既然两处都有熏香，那黑衣人想引他们去的又是哪一处呢？
“既然如此，看来得分头行动了。这事儿拖不得，我们明晚就去探个究竟，我去······”
没等林邑说完，姚川就连忙接话：“我去怜香阁，你去惜玉楼。为了安全起见，不管探不探的到消息，都需在子时前回到钱府，这样如何？”
这小子不知道在怜香阁有几个老相好，万一借着明天办事的由头又联系上了，岂不是又要给如云带绿帽子？由自己去怜香阁总归稳妥些。林邑双眼一转，自然猜到了姚川心里在想什么，他似笑非笑的讽道：“既然姚兄想去怜香阁长长见识，小弟自然不会拦你，便按姚兄所言行事吧。”
二人再商量了一下细节，还是决定乔装一番、扮作外地客商前去，先看看能不能从那些妓子小倌嘴里套出些东西，如若不行再夜行查看。一旁的钱岭见他们快说完了才补充了一句：“姚兄、林兄，这‘怜香惜玉’接待的多都是些达官贵人、富商名客，为护这些人的安全楼内可是养了不少练家子。虽然这些人对二位来说不足为惧，但打狗还得看主人，若因此惹到了官府中人就得不偿失了。二位还是小心为上，莫要沾染其他是非。”
姚川点头答应，却总觉得钱岭话里有话，可又想不通有什么话是不能明说的，他见钱岭脸色如常，也暂时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