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阁声名远播,连我这样的外乡人都知道,可胧月姑娘这样的美人我却是没听人说起过,这真是奇怪啊。”
这话也没说错,一般的青楼都是以几位头牌美人出名的,但怜香阁却不一样。它名气颇大,里面的姑娘也说是个个貌美如花,只是要问起她们的名字,却没几个常人能叫得出来。
胧月低声答道:“阁中姑娘都是过些年就要换的,胧月不过是其中之一,就算有了些名气也都是客官们抬爱,算不得什么的。”
姚川听她语气低沉,心中疑惑更甚。他就算再怎么不懂,也知道妓院是个吃人的地方,里面的姑娘若未赎身便永是贱籍,不到年老色衰又怎么会被轻易放走?他双眉一皱,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胧月姑娘才貌双绝,却甚少接客,难不成是有了心上人,做好了赎身的准备?”
如若胧月真当普普通通,想必早已被那些公子哥儿逼着接客了,又怎能得春妈妈百般相护,全身而退?除非她背后有人。
果然,胧月听及此,秀眉一皱低下头去,露出些小女儿的羞怯,可没过一会儿却摇了摇头。
姚川未再逼问她,也知道胧月不会对自己这么个外人和盘托出,那背后之人的身份、还有这青楼的古怪之处,还是得回去之后再做探听。思及此,姚川理了理袖子,便准备起身告辞,可突然间,他听到窗外传来些许异动——是暖香阁那边!
姚川进门后便特意坐在窗边,刚才与胧月说话也一直侧耳听着窗外的响动,他发现暖香阁那边虽走动声多,但多数脚步沉重、虚虚晃晃,都是些常人或醉汉发出的声响。
可现在这脚步声不一样,一开始十分沉重,像是背负重物所发出的声音,但过了一会儿却逐渐轻盈起来,到了楼梯拐角处已经十分微弱。
姚川心里一惊,听这声音便知道这人是个练家子,且轻功十分不错。
他侧过身子,借着窗户半掩着面,眼睛却直直盯着对面的暖香阁。不一会儿,楼梯口便现出个人影。
不,是两个。一个店小二装扮的矮个男子正背着个人往楼上走,那人一身绛红色宽袍大衣,一动不动的趴在店小二背上,不是林邑又会是谁?!
姚川心里猛地一跳,也顾不上装样子了,将钱袋往桌上一扔就冲出门去。
他心里控制不住的慌乱起来,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知道林邑那人做事小心谨慎,怎么这回会被人使了绊子?
姚川随便找了间没人的厢房,将外面的衣服一脱,露出里面的夜行衣,蒙了个面,便猫着腰从窗外闪了出去。
暖香阁就在对面,姚川使了轻功一跃便到,只是这阁内人来人往,他不敢妄然出动,只好先躲在屋顶上听听动静。
他刚才眼见那人背着林邑往二楼东侧走去,那里是厢房所在之处,只是暖香阁内房间众多,一时之间又该如何分辨?姚川只能掀开瓦片一一确认,可连看了十几间房,都没有林邑的身影。
他心下着急,脚步也不由得快了一点,这般下来,总算到了最后一间房。姚川掀开瓦片,却见里面漆黑一片。
是间空房。
他心中一颤,紧接着又屏住呼吸,侧耳静听,只听得房中传来轻微声响,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巴所发出的声音。
姚川心下微松,连忙翻身滑下,从侧面的窗户中闪了进去。房中一片黑暗,为防有诈他也不敢多做停留,只快步走到床前,将帘帐一掀——只见床上一个黑黑的人影,那人手脚动弹不得,像是被绳子紧紧缚住,嘴中也被塞了快白布,只能发出些无意识的唔唔声。
姚川将人翻过了身,就着月光看清楚了这人的脸,正是那着了别人道的林邑。姚川总算是放下心来,将他嘴中的白布取下,又轻轻拍了拍林邑的脸,想把这人叫醒。说来也奇怪,林邑刚刚还一副昏沉模样,这会儿被他一晃,竟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姚川看。
房中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洒进来的些许月光添了几分亮色,现在还全都进了林邑的眼睛。
看着眼前人这副懵懂样子,姚川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他哪里见过这样的林邑?这人总是清醒的、谨慎的,虽也有着旁人的嬉笑嗔怒,但总是多了副架子,好像时时刻刻都不忘标榜自己清风寨少寨主的身份,有时同姚川置气都要思前顾后,气都气得不彻底。
这样有什么意思呢?姚川想不通,也不愿深想,他总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个装模作样的小人费心思。
可现在,这位“装模作样”的林少寨主正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姚川被他盯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