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戏。
如今临近元日。白日里更是,凭空便能听得一声戏腔划破长空。
甚少听戏的梅津,听得多了,月牙在旁边说得也多了,如今她竟也能懂得一两句。
闻得耳熟的几句,一段段感人肺腑的故事,也能在其心间上演开来。
半月前梅津便剪好的一张剪纸,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第17章
晚膳后。暮色褪尽,繁星点点,人间灯火阑珊。
魏府,在灌木掩映下忽明忽暗的一盏灯火,悠悠闲闲、摇摇晃晃地于小路上蜿蜒而出。
“严严,可是困了?”梅津提着灯,牵着一路打哈欠的严澈往自己屋里走。
严澈迷糊着脑袋,点了个头。重重一点好似脑袋上挂了个铁球,梅津笑着摸摸他脑袋,说:“咱们快到了。”
严澈嗯了一声,继续捂着嘴巴打哈欠。他今日难得再见同岁的魏成泽。两人在府上四处玩闹,折腾一日,这会儿用过晚膳,两人都困成了眯眯眼。
“姑姑,我往后还可来府上找小公子么?”严澈问。
梅津今日听得望湖说,往后严澈想来便可来,她不必再过问二公子。但为何可以,望湖却未告知她。
梅津说:“自是可以。你如此爱同小公子一处玩耍啊?”
一提到玩,即便是平日里懂事沉默的严澈也经不住诱惑,精神道:“嗯!小公子的小玩意很多,鬼点子也很多。而且,我记着姑姑告知我的,要时时学习,练字。今日我们去了小公子的书房,那里有许多书籍,还有用不尽的墨!我还写了会儿字,不过小公子说我写得字不如他的好看。”
严澈的字是梅津教的,由于近来家贫,连墨汁也不再买得起。故而有半年之久,严澈具是拿着空毛笔蘸水,于布上写就的。
清淡的水沾上布便渗透开,难以辨别出字的好坏。如今,写出来的字有些偏差,歪斜,乃是意料之中的。
梅津安慰道:“往后你想何时来,便同姑姑约好日子,姑姑去迎你。来这儿,你便可好好练字了。严严如此认真,定能赶上小公子的。”
严严又重重一点头:“不过,小公子是说他的字是向二公子学的,他二叔写字“天下第二”自然比姑姑教得好!我不服气,便带了两张回来给姑姑看。”
“天下第二”?为何是第二?难不成魏成泽的心中还有比他这个二叔更厉害之人。
不过若是二公子的字,确胜了自己一筹。自己的字犹如手帕上绣花,精巧雅致不落俗,却不如二公子的大气磅礴。
严澈自袖中掏出两张对比的字来,梅津细细端详。却发现,魏成泽这字胖胖乎乎,“蚕头燕尾”四字,只令梅津想到一“蚕”字,整个字,真好似一条白胖的蚕。一看便是下手重了所致。
倒是严澈的字,并未如梅津预料的那般歪斜,除却几处用笔不稳所致的小毛病,严澈这幅字,是要比魏成泽的漂亮的。
梅津挑眉,问:“小公子说他的比你好?”
严澈点头。
看来严澈这小鬼,定是哄了魏成泽。他会拿回来,想必也只是因魏成泽说的二公子教得比梅津教的好,严澈想在梅津面前证明是梅津教得更好。
“那为何他说,二公子写字是天下第二?”
严澈一本正经地复述魏成泽嚣张的话:“因为他是将来的天下第一,这是为他自己预留的位置。”
果真像是魏成泽会说出来的话。
两人闲聊间,已到了院门口。梅津走近之后,黑暗中却瞧见一个人迎面而来。
待走得近了,她才认出此人是岚予,梅津问:“姐姐,天黑了如何不提灯?”
岚予是魏夫人身边的丫鬟,此时应当在魏夫人身边伺候才是,却跑来了魏越的院子里。既不提灯,鬼鬼祟祟地;见了梅津也不避让,又好似光明正大。
岚予早便认出梅津,但也正是因为见着的是梅津,她才不避开的。
语气不善道:“我提不提灯,与你什么相干?”
梅津语气平淡和善,说:“我怕姐姐走夜路,摔了跟头。”
岚予却从她这话中听出了另一番意思,冷哼一声道:“不必了。妹妹如今真是好风光,入了二公子的眼。得二公子千般万般的维护,竟还能想得到我,也是难得。”
梅津未搭理岚予这冷嘲热讽,将灯交到严澈手中,低声嘱咐严澈回去。
“这便是今日入府的小乞丐?”岚予故意惊呼道,又说,“妹妹真是不简单,不仅自己顺顺利利进了魏府,还手眼通天。让二公子帮着弄进来一个小乞丐,连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魏府放舍饭是为积德行善,但何时府上也成了积德行善的收容所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进得来。”
她趁着严澈还未走,故意让这话完完整整落入两人耳中。
提着灯的严澈好似被寒风吹的冻住了,立在远处,挪不动步子。
“小乞丐,不三不四。”低声重复一遍,指甲被她狠狠地攥进了血肉里,丝丝寒风渗入伤口,蔓延开一片钻心的疼。
梅津的声音陡然提高:“这些话也是你说得出口的?”,她没有受到岚予话语中不善的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