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道,“二公子,你这边走。”
魏越朗声道:“多谢张大哥,但是啊!各位今日的费用,我包了。新岁讨个吉祥如意。”
送了一碟菜的张大哥旋即笑道:“老喽老喽!那便多谢二公子了。”
“多谢二公子!”
“多谢多谢!”
……
梅津嘴角衔着恬静的笑,跟在魏越身后。但她自觉,自己是在追一束光,一束无论走在哪,都耀眼的光。
“公子,看来他们都很高兴呐!”梅津小声说。
“那你呢?高兴么?”
梅津笑弯了眉眼,道:“嗯!高兴!”
魏越松开她的手,转而拂了拂她后脖颈。像是逗猫那般宠溺:“往后还带你来看。”
猫儿正是如此,若是被人轻轻揉捏后脖颈,便会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声,梅津虽未发出呼噜呼噜声,却忍不住舒服出了怪表情。
“小结巴,你这什么怪表情?”魏越笑她。
梅津忙收敛回去:“没有没有!”
醉佳人乃是春风楼一绝,自酒坛一打开,馥郁芬芳的酒香便随风四溢。飘飘然地进入梅津的鼻翼,她忍不住嗅了一嗅。
魏越侧目,问:“要尝一口么?”
又来?
梅津忆及她那第一口,辣地眼泪差点下来。她连连摆手加摇头,如今人多。
“什么呀什么呀?”包房外一声稚嫩雀跃的声音传来。魏成泽胖坨坨像个门神,堵在门口好奇地说,“啥呀啥呀!我也要尝一口!”
魏越眼神缱绻,真豪迈地大手一挥,把坛子递到魏成泽眼前:“喝吧,二叔不嫌弃你的口水。”
他自己用的酒杯,一到魏成泽却直接递坛子。魏成泽故作少年老成的样子,一推坛子:“你怎的又喝酒?我娘亲说了,小孩子喝酒不好!会像二叔一般混账的。”
魏越神色淡淡,笑着收回酒坛子,说:“你娘亲有一条说得不对。”
魏成泽疑惑:“哪条?”
“你二叔不混帐。”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魏成泽身后的陆定然。他抢先开口了。
魏越低笑,一饮杯中酒。
严澈也凑近魏成泽,耳语道:“你不可如此说二公子。我姑姑说了,随意说人混帐,是会让人伤心的。所以我家无人说混帐这个词。”
即便是他的父亲无可救药,梅津也从未如此在严澈面前,说过一句怨毒之语。
魏越起身,一把捞过魏成泽:“小胖子,你懂混帐什么意思么?”他用力揉揉他的头,“这叫混帐!”
听完众人说的话,魏成泽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老老实实抚平糟乱的头发,骄傲使他不愿意低头,只能蔫了吧唧道:“二叔最坏了!”
但他又想同魏越示好。说完看见桌上一盘点心,正在魏越面去,立刻说:“二叔,我要吃那个。”
肉呼呼的手指一指,魏越笑着递给他。不再逗他。
众人在嬉闹中,欣赏着烟火绽放,映在宛水上,映在每个人的脸上,也落在有心人清澈的眸海中。
望湖、月牙凑在陆定然身边闲聊,俩小孩在包间里跑跑跳跳,嬉闹玩耍;杨时与方杜亭后来也赶了过来,宽敞的包房内一时变得挤挤挨挨,却热闹非凡。
梅津站在栏杆旁,看烟火看得脖子都酸了。魏越不知何时也倚在栏杆边,偏头问她:“冷吗?”
这间包房虽视野开阔,苍穹之下,宛水之上皆一览无余。但这临江的包房是露天的,顶上的木板是可拆卸的。为使视野开阔,老板娘将木板拆卸了下来,四周只余一圈栏杆。
此时寒风飕飕得往里刮。
梅津正要开口,魏越在一旁来一句:“你真的不喝一口,暖暖?”
“冷。但我不喝。公子,你是不是见个人都要邀来喝口酒啊?”梅津转回身。
任烟花在身后绽放。
“忘了。”魏越随口答。其实半月前,他与梅津共饮一坛酒之事,第二日便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但不自觉地,他竟拿到酒,便想拿来逗逗她。
“不过邀女子饮酒,你是第一个。”
骤然一下,梅津的心像是被捏了一下,紧紧的。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喝。”她吐了吐舌头。
魏越笑,搁了酒坛子。朝门外走去:“等着。”很快又带着一件灰色大氅折返回来,“披上吧,夜间风大。小心着凉。”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尖被冻得几近暗紫色。实际上她特别畏寒,只是因着在魏越身边,她才不觉得寒冷。
并非真的不觉得冷,而是即便瑟瑟发抖,也不想错过待在魏越身边的时间。
而她这个冬日,几乎所有的温暖
都源于魏越。
待梅津拿稳了大氅之后,魏越搓了搓手,复又倚靠在栏杆上,迎着宛水:“烟火快要尽了。”
梅津低低嗯了一声。
今夜的烟火,想必是装满了整整一船,才能放得如此久。记忆里,她总觉得自己也是见过烟火的,只是她记性有些差,如今已分不清是梦境或是现实了。
嬉闹的众人闻言皆凑到栏杆边,欣赏最后一批烟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