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今天迟到一刻钟,害我晚下班。我刚又被这外国小赤佬耽误许久,回去肯定是要吃生活了。”
这老药师是典型的妻管严,最怕的就是家子婆。
“爷叔不要生气,吃块口香糖润润嗓子。”林瑾自知理亏,笑嘻嘻从口袋掏出美国口香糖递过去。
老药师接过口香糖,剥开亮晶晶银纸外壳,囫囵塞进嘴巴,薄荷香便代替了恼人的烟味,“销售报表记得做,明天经理要检查的。”
林瑾悔得直跺脚,早知就不因一碗三丝冷面,便答应和小芳调班,搞得现在平白无故要做这许多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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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木林:沪俚语,易上当受骗之人
2、阿扎里:沪俚语,骗子
3、monkey精:英译词,门槛精,阿木林的反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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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 初相识·贰
药房风扇呼呼刮着,林瑾嚼着口香糖,趴在柜面,歪扭身子写报表,没写一会儿,自来水笔就出不来墨了。
“大兴货!”她嘟囔一句,随手拉开身侧小抽屉,把笔丢进去。
霎时间,一股子幽香直往她鼻间涌来。她愣了愣,方才意识过来,这是白兰花的香气。
几日前,她在外白渡桥遇到卖白兰花的老婆婆,便顺手买了一朵别在衣襟。谁料刚到药房,就挨经理灰头土脸一顿臭骂,“这是正宗的西药房,只准出现药水味。”
吓得林瑾赶紧把白兰花丢在抽屉,心惊胆战之余,还听到经理在那冷着脸抱怨,“真当这里是哈七搭八啥都卖的烟纸店了。”
林瑾拿起那朵白兰花,杏眼瞧着它发愣,只见花瓣已卷曲泛黄,唯有一抹子清香,提醒别人它曾是个活物。
“砰——”
药房仓库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玻璃窗户被猛然打碎的声音。
林瑾心脏提到嗓子口……
野猫咪?野狗?小偷?强盗?
无数念头在脑海闪过,她放下手中白兰花,大着胆子往仓库走去。深吸好几口气,方小心翼翼推开木门,捏着手心向里张望。
只见屋内黧黑,一地玻璃碎片,借着满室清光,隐隐绰绰似有个男人躺在那儿,白色衬衫布满淋漓鲜血,像是家里挂着的那副水墨画,只是颜色不太一样。
林瑾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却听店堂传来哐哐脚步声。她立马从仓库退出,下意识把门锁上,便往回走去。
十几个小流氓风一般涌进药房,领头的男人左脸有块刀疤,他半眯着眸,向林瑾发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进来?”
林瑾梨涡深陷,笑着反问,“我们这儿是许三爷罩着的,谁敢进来?”
“这店面就这么大?”刀疤男环视一圈药房,眉头紧皱。
林瑾指尖深陷掌心,脸上却坦然自若,“还有一间放冷冻药的小仓库。”
刀疤男从怀中掏出把明晃晃匕首,二话不说搁在她脖颈,“带我去看。”
药房白炽灯的光亮,晕晕黄黄,映衬林瑾白煞煞的脸庞,说不出的诡异。
她唇角弧度倏然垂下,圆眸狠狠瞪了刀疤男一眼,然后侧过身,轻轻避开他的匕首,猫下腰去小抽屉翻钥匙。
找了许久,总算在角落找到那把银钥匙。
她带着刀疤男慢腾腾踱到仓库。这是一间早已废弃的迷你仓,四处充斥着呛鼻的药水味,货架上陈列的都是常年卖不出去的劣等药品。
林瑾拧开电灯,刀疤男便顺着光亮走进去,转了一圈,见确实没有所获,才带着小流氓匆匆出了德国西药房。
她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一直紧攥的手心才渐次松开。此时,雪白掌心早已布满红丝丝掐痕,额前刘海儿也被汗水打湿,腻腻地黏在那儿。
林瑾略平复下心情,便跑到另一间仓库,用贴身钥匙打开了门。
她没有开灯,借着月光,那男人还躺在那儿,只是嘴唇愈发的白。林瑾走到他身边,心想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开始狂跳,伸手试探他还有没有呼吸。所幸,男人暖暖鼻息,浅浅拂过她食指,弄得她痒痒麻麻的。
林瑾思忖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