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挤出一抹笑容,“还真的是非常讲究原则呢。”
“嗯。”舒临面色没变,“知道就好。”
阮梨懒得再回应什么,把手上拎着的头纱丢到一边,然后抬起眼一动不动地看向他。
就这么看了一会,舒临微微眯起眼,“看什么?”
“等你换衣服啊。”
她懒洋洋地靠在落地镜前,红唇一开一合,“我怕这戏演的不到位,您再说我想违约,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阮梨不知道自己的阴阳怪气有没有刺激到他。
反正舒临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情难辨。
气氛重新安静下来,门帘外传来店员和钟欣茹小声交谈的声音。
短暂的沉默过后,舒临突然笑了。
尽管又笑得莫名其妙。
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边扯着领口边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面前的阴影顺势笼罩下来,阮梨眼睛眨巴了两下。
眼睁睁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缓慢挪向脖颈处的纽扣。
这人怎么回事?
让他换衣服就真的换,刚才怎么没见他这么听话啊!
“等等!”阮梨抬手用力向前一推,拔腿就要往外走,“我先出去!”
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脚下的裙摆绊住。
婚纱裙很重,她想要提起裙摆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任由自己脚尖一软,身体失控似的地向前倒去。
舒临似乎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只不过他反应极快地抬臂往前一挡,顺势将阮梨带了回去。
里面闹出的动静不小,店员连忙上前询问。
慌乱之下阮梨只感觉自己的额头撞到一片温热的东西,她来不及细想,神魂未定地提着裙子站起来,一把拉开门帘。
钟欣茹从沙发上站起身,急声询问,“怎么了?”
阮梨摇摇头,“没事阿姨,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钟欣茹这才注意从后方不紧不慢走出来的舒临。
身上的西装倒是穿得好好的,只不过……
白色衬衫的领口处,沾了一道非常明显的口红印。
显然这个细节不止她一个人注意到了。
旁边的两个店员也非常识相的噤声,忍住唇角的笑意疯狂眼神交流。
阮梨隐约猜到他们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道,“那个是刚才不小心沾到……”
“年轻人嘛。”
钟欣茹笑看着两人,一副全都了然的神情,“我懂的。”
“……”
—
不知道回去之后舒临和钟欣茹说了什么,延迟婚期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婚礼也如阮梨所愿,场地选在郊区的一个小教堂里,一切从简。
硬要说不满意的,大概就是日期定在了七夕那天。
思来想去这种节日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阮梨欣然接受,并且勉勉强强又把舒临重新划分到了人类的行列。
然而这种想法仅仅维持了不到一晚上。
在看到入职资料的那一刻,阮梨确信舒临就是一条狗。
“真的假的?”
余佳宁靠在酒吧角落的卡座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角都弯了起来,“舒临让你在总裁办给他当秘书?”
说到这个阮梨就忍不住想起来下午在Charon签完手续,给舒临打过去的那通电话。
男人分明是预料到了她的反应,语气如往常一样平淡——
“这是你的实习期。”
她冷笑,“他要庆幸当时不是站在我面前,不然今天一定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天。”
“不过当秘书的话应该比设计师要轻松吧,而且——”余佳宁身体前倾,伸出手指比出了一个“三”的手势,“想想那是多少钱。”
阮梨伸手撩了撩头发,笑眯眯地看她,“钱分你一半你替我去?”
这段时间从阮梨口中听到的全是关于舒临负面新闻,导致这个年轻多金的成功人士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余佳宁连连摇头,并表示同情,“算了,毕竟是你拿命换来的血汗钱。”
每天要听他的差遣不说,阮梨本想进了设计部之后就和舒临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倒好,躲都躲不掉。
说着,余佳宁突然想起来,“那婚礼呢,你们最后怎么定的?”
“七夕那天,就在教堂举行一个仪式。”
“可惜。”她托腮看着阮梨,神情有些遗憾,“亏我还以为是舒临对你一见钟情,故意演了一出戏想泡你。”
“咳咳咳……”
阮梨一口酒呛在喉咙,忍不住干咳。
余佳宁顺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也不怪我多想,正常人都不会因为你随口说了几句话,就真的要和你结婚吧?”
“就是因为他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