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肃穆凛然,他说:“不用。”
把人送到,顾和平便走了。
这处楼盘屹立于高楼群立里,国贸核心区的精英繁荣一览无遗。房子周启深买了没两年,那时房价水涨船高,实在不是入手佳机。但他订得迅速,溢价两成也不在意。没别的,他和赵西音的婚房也在这附近。求婚的时候,婚房就已备好,户主只写了赵西音的名字。离婚后,房子自然也是她的。
洗完澡,伤口又裂开,周启深拿棉纱随便扎了圈,然后背靠桌沿慢条斯理地抽烟。
书房灯光全熄,夜色踏窗入室,匀了几抹光在他脸畔。
周启深望向东南方,眸色深深,好像真能看到曾经的住处似的。
离婚之后,赵西音迅速搬离壹号院,大门一锁,再未开启,后来周启深路过,无数次地问过物业,经理告诉他,夫人,不,赵小姐一次都没来过。
那样好的一处房子,分崩离析,成了空城。
凌晨入睡,周启深睡眠不太好,勉强两三小时,天还灰蒙就已醒着。健身室一圈器械下来,才七点。电话搁床上响了两遍,周启深一看,竟是赵文春。
“到底年龄来了,不如人了,还麻烦你跑一趟,实在对不住。”赵文春脸色虚白,扶着周启深的手慢慢坐下。
周启深搁了车钥匙,枕头往他背后垫了垫,“没事,您慢点。”又用手背试了试他额温,“您休息,我去倒点水。”
帮他分好药,周启深看到桌子上一摞资料,“赵叔,今年职称评比还顺利?”
赵文春说:“条件都达标了,我就填填资料。”
赵文春昨夜结石犯了,忍了一晚上实在疼得厉害。赵西音在黎冉工作室帮忙,昨夜估计是睡仓库,电话打了几遍没人接,他只能找周启深。
周启深来得快,医院那边也都打了招呼,不然没这么快完事。
赵文春看着他忙前忙后,有一瞬间,心里头又苦又酸。他欲言又止,刚要开口,赵西音火燎燎地开门,“爸,爸!”
赵文春精气神一下子提起了些,“别急别急,我这不是好着呢。”
暑气没消,赵西音热得脸红。她转过身看着周启深,真心实意地感激,“谢谢你。”
周启深略一点头,看了眼她身后,轻声说:“你站过来点。”
“嗯?”
“后头空调冷,别对着吹风,容易受凉。”
赵西音愣了下,周启深已经让了个位置,自己站前边去了。
赵文春全看在眼里,但真要说什么劝和的话,那不至于。他只道:“小西,中午你做饭,启深,不嫌弃就留下来吃一点。”
这态度于情于理,总归是受他帮助,一饭之恩不为过。
赵西音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去厨房。她会做饭,但也仅限家常菜,做不出花样。水桶里还有赵老师昨天买的鱼,赵西音举着把刀,捉了半天实在无从下手。
“我来。”周启深也进了厨房,搭着她的肩膀往后一拨,弯腰捞鱼,动作麻溜。就见刀光迅速,鱼鳞四溅,开膛破肚再用水冲洗干净,过程不过两分钟。
赵西音知道,他一向是会做饭的。
周启深今时今日的权势财富,锦衣玉食也是应该。但他偏偏做得一手好菜,那时他开完会回家,西装一脱,摘了白金袖扣,就去给她焗龙虾。那么大一只活物,钳子黑漆漆的,他拍虾背抽虾线,三两下弄得干干净净。
芝士浓郁,赵西音搂着他的腰馋嘴,周启深夹了一块递嘴边,“张。”
赵西音樱桃红唇微启,却被狠狠亲了一口。
她哇呜哇呜抗议:“我要吃虾肉。”
周启深亲了亲她的颈侧,“吃我。”
“鱼怎么烧,清蒸还是煎炸?”
赵西音回神,周启深一直望着她,他自己做决定:“清蒸,赵叔也能喝点汤。”
他这阵仗,是没打算让赵西音做饭了。赵西音帮他打下手,后来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响,周启深嫌吵,腰胯就往她这边挪了点,“手机。”
他手上有鱼血,确实不方便。赵西音伸手进他侧边裤袋,里头沾着男人的体温,她跟触电似的,飞快拿出。
周启深头也不抬,“密码没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