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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我会注意。”
在宁瑶略显惊讶的目光下,他起身掀开车帷,“夜深了,你该回府了。”
宁瑶立马站起身,被他搀扶着下了马车。
夜里寒凉,她打个哆嗦,仰头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嘴角不可抑止地翘了起来。
走到后院大门前,赵修槿转身,看着女儿家乖顺的模样,淡淡一笑:“进去吧,别胡思乱想。”
宁瑶刚要唤来车夫送赵修槿回宫,却见巷子口走来五六个醉醺醺的男子,其中一人昳丽俊美,高挑挺拔,不是唐絮之还会是谁!
这几人大抵是去哪里寻欢作乐,抄小道回府的。
当视线与唐絮之交汇时,宁瑶脑子一空,轻唤了声“殿下”,毫无预兆地扑进赵修槿怀里。
赵修槿一怔,余光瞥见那群东倒西歪的公子哥,抬手揽住宁瑶,将她藏进大氅中。
那群公子哥全是各府的庶出,除了唐絮之,没人见过太子的真容。一瞧见月下相拥的男女,嬉笑着吹起口哨。
其中一人小声调笑:“莫非是宁府大姑娘?这么豪放啊。”
另一人附和道:“她不是定亲了么,还敢月下偷人。”
几人大笑起来,只有唐絮之沉着脸提醒道:“你们说话注意点,太子殿下在此。”
说完,立马戴上兜帽,不想让太子认出自己。
几人面面相觑,灰溜溜地快步离开。
赵修槿没去在意他们,只是疑惑刚刚那一瞬,怀里的姑娘为何不推门进府,而是扑进了他怀里。
宁瑶窝在大氅中,在听得一声“他们离开了”才冒出头,仰颏盯着男人,硬扯了一个理由,“一时情急,还望殿下莫怪。”
赵修槿挑眉,“你不会是在利用我吧?那里面有你想要避开的人?”
这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宁瑶借着夜色掩饰心虚,朝他欠欠身子,“没有的。时候不早了,我叫车夫送殿下回宫。”
不比小女儿家的敏感心思,赵修槿没有去揣测宁瑶的目的,只略微点头,“有劳了。”
——
走出巷子,唐絮之慢了下来,心里闷闷的,总感觉心里缺失了什么,可那明明是宁乐,与他何干?
一个公子哥靠过来,垫脚勾住他肩头,“絮之兄,小弟记着你与宁家二小姐有过婚约,怎么就散了呢?”
存心的吧!
唐絮之拨开他的手,冷淡道:“你醉了。”
可那公子哥不依不饶道:“听说絮之兄看上了青楼名妓,是因为这个被宁二小姐退的婚?”
“你醉了!”唐絮之彻底冷下语调,今日若非好友设宴邀约,他断不会与这群纨绔子有所往来。
那公子哥笑歪了眉,“小弟不才,对宁二姑娘倾慕已久,早就想请人上门说媒了,不知絮之兄介不介意?”
闻言,唐絮之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宁二姑娘已与我解除婚约,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但宁二姑娘冰魂雪魄、蕙质兰心,哪里是你配得上的,还不回去照照镜子!”
那公子哥也冷了脸,反讽道:“你受宁尚书十年之恩,却私养外室,忘恩负义,内里坏个透儿,哪来的脸皮教训我?”
唐絮之一怒之下,抡起拳头砸在对方的脸上,直接把人打趴在地。
那人要起身还手时,又被唐絮之一脚踹翻,若非旁人拦着,怕是会把人打进医馆。
他不允许无名小卒说他忘恩负义,也不许任何人觊觎宁瑶!
宁瑶不可以嫁给旁人!只要他愿意放低身段去哄,宁瑶就会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
是的,是这样。
酒气上头,他推开几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脚步虚浮,浑浑噩噩。
——
赵修槿刚回到东宫,就有总管太监进来传话,说是嘉和帝于半个时辰前传唤过他。
“知道了。”
赵修槿换上一套常服,正准备去往帝王寝宫时,又一名太监走了进来,双手奉上庚帖和礼单,“这是宗人府送过来呈给殿下过目的,说殿下若觉得无差,这婚事就定在下月中旬了。”
赵修槿摆下手,“叫他们去办吧,记得别委屈了宁家娘子。”
“诺。”
迎着凄凉月光,赵修槿稳步走在红墙黄瓦的深阙甬路上。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挑灯的太监,两人面色极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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