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站在这里听了多久,张姐抿了抿嘴,脸色有些复杂,轻轻拉了一下阮颂的手。
“你说你——”
周妈连忙举手示意她别说话,又走了一段路,确认没人了,这才停下来。
都是看着阮颂长大的,说没有感情不心疼是假的。
阮颂将挽起的袖子慢慢放下来,挡住伤口:“没事的,我不疼。是有什么事吗?”
张姐忍了忍,道:“刚刚厨房人上菜的时候,老爷看见小七爷胳膊有点浸血,让找个妥帖的人去给他送药。我过来找你,正好碰见周妈说你在这……哎,你看你这样,不如——”
周妈忽然打断了张姐的话:“还是阿颂去给小七爷送吧。正好那药还好,能用点先抹点。”
周妈说罢,给了张姐一个眼神,张姐立刻懂了。
——如果说在这个家里,还有人能让晚娜绝了这个念头,能让阿颂暂时安安全全的,那现在只有这一个人了。
~*
吃罢晚饭,又陪着韩费凡喝了一会茶,韩其这才回到韩费凡为他精心准备的房间。
里面的被褥枕套用具一应都是新的。
连房间的壁柜旁也新放了一瓶鲜花。
窗户打开,正好可以看见外面一小块花景——既不会吹风时太猛,又透着清新气息,是用了心的。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讥笑。
扫视完房间,韩其走到门边关上了灯,一手拿出手机,将手机后面的盖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很小的仪器,摁住之后环视四周,和猜测结果相同,整个房间没有安装隐形摄像头。
他在黑暗中准确走向沙发,仅仅刚刚一眼,整个房间的布置和距离都烙印在脑海里。
记忆太好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事情。
在柔软的沙发坐下,从漆黑的房间看外面还有隐隐的灯光,带着朦胧的美。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有新的消息进来,是宋加洛。
韩其点开消息,是一段视频和几张视频截图,里面是晚娜和韩费扬在小旅店里面的精彩表现。每一张截图都抓住了精髓。
韩其回拨过去:“不错。”
宋加洛还在开车:“仅仅是不错?韩大伯爵未免要求太高了。”他用伯爵暗指韩其是复仇的基督山伯爵。
韩其:“谢了。”
宋加洛问:“准备什么时候处理?”
韩其道:“下周是我生日,就当是给自己一个生日礼物吧。”
宋加洛笑:“明明是我送的。算我的股啊。”
两人都轻松笑了一下。
宋加洛想起什么:“你想要找的眼睛找到了吗?”要处理韩家,在其内部有一双自己的眼睛是必不可少的。
韩其道:“我可能有候选人了。”
“什么人?”
“聪明人。”
“什么叫聪明人?”
“用钱暂时收买不了的人。”韩其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蠢人。但这样的人,得用别的办法。”
宋加洛和韩其说话也格外随意:“什么办法?美色?那我可没有,我现在还缺美色相伴。”
“我是这样的人?”
话筒对面传出笑声。
韩其正要说话,目光微微一顿,窗外一个捧着托盘的少女正款款而过,身后的灯光追着照下来,像一道拉长的裙摆。
韩其挂上了电话。
紧接着,门外传来两声克制的敲门声。
韩其看着门:“进来。”
门开了。
人没有进来,阮颂站在门口,问:“小七爷,我可以开灯吗?”
“在你旁边。”
啪的一声,灯开了。
长发松松挽就的少女站在门口,颔首向他行礼,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至少三种药膏和消毒液以及绷带。
韩其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一手移开外套,将手懒懒放在沙发的扶手上,侧头示意阮颂:“这只手。”
“好的。”阮颂端着托盘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沙发旁边的地上,自己也跪坐在地毯上,然后伸手去给韩其挽长袖的袖子。
纤细的手指像春日竹笋,缓缓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攀援,绝无一丝别有心思,明明是很小心翼翼,连他的半寸肌肤都未触碰到,韩其却觉得她按在衣袖外面一寸一寸移动的手指,就像手臂上爬行的蚂蚁一样,奇异的酥麻。
“我没有这么脆弱。”他干脆自己动手,一下向上扯开了袖子。
动作太快,手肘一阵刺痛。
阮颂和他一起看过去。
果然是受伤了,胳膊肘上面甚至还有一小块碎渣,阮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