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硬刚狗皇帝的那些年 > 分卷阅读19
    了十岁上,贵妃病逝,当年皇后留下的老宫人把此事告知了皇帝,李斯焱才从一个卑贱的掖庭内侍一跃为国朝四皇子。

    可一个人很难背叛他的童年,即使十岁后锦衣玉食,大儒围绕,也没能改变他的性情,可能他的人格中被永远地嵌入了掖庭宫幽暗的影子,具体表现在他比起两个哥哥更加简单粗暴,更加心黑手狠,更加缺乏底线的约束。

    夏富贵感慨道:“掖庭就是这么个邪门的地方,越缺德越能过得好,不怪乎能把龙种养歪。”

    我道:“也不能全怪环境吧,他们皇家都是胎里带来的缺德……”

    掖庭里的日子一定是难捱的,连夏富贵都说不清楚李斯焱在掖庭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冷吗?饿吗?亲娘有关怀过他吗?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彼时夏富贵也只是个微末内侍,见李斯焱老是受其他小孩儿的欺负,便动了点恻隐之心,给过他几只馒头,这一点小小的恩惠,十几年后膨胀成了一顶掖庭总管的天大帽子,一下砸在了夏富贵毛发稀疏的脑袋上。

    夏富贵说着说着,又开始埋怨我:“要不怎说缨缨你傻呢,明明当初给馒头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啊,你把这事在圣上面前一说,说不定他就对你网开一面了呢?”

    我回道:“我看你才你记性不好,我当时没有留名姓,现在和他说那个好心小女孩儿是我,他怎么会信?”

    “你看你,就这么错过了一桩大功。”夏富贵惋惜极了:“他要是知道了沈编撰是给他馒头的小娘的父亲,定不会杀你阿爹。”

    “就凭一个馒头?我哪来那么大的脸面。”我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吧,昨天他半夜里带我去了御史台大狱,当着我的面对郭先生动了刑。”

    “郭先生?”

    “郭辛,郭黄门郎,从前为先帝传诏令的那位老先生。”我道:“他心慈,对李斯焱也有过照拂,可是有什么用呢,就因为不愿说出两个小世子的下落,照样被李斯焱下了毒手。”

    夏富贵露出惊诧至极的神色。

    我摸摸他稀疏的脑袋顶道:“富贵儿啊,你能当上掖庭总管,凭的不是对他有恩,而是因为你无关紧要,可我们沈家人不一样,我家世代史官,骨头硬,但毫无自保之力,最适合用来立威不过,你说,他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呢?”

    夏富贵沉默下来。

    他虽不懂朝堂,但多年的宫廷生涯让他深谙权力的运作逻辑,只得叹道:“这就是命了。”

    我又低头道:“对啊,细细论来,倒是我的错了,若是那一日我没有偷偷跑进宫里来,没有救下李斯焱这狗贼……就任由他被那几个内侍打死,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我阿爹二叔和哥哥都能好好儿的,休沐日我们一家子去东市玩耍,去城郊踏青……”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哽咽。

    夏富贵安慰道:“怎么还自责上了,没意思,世上的因果谁说得清?我们宫里有一句俗语:只看日后,不论如果。要知道过去的东西都过去了,今后的日子才是最要紧的。”

    *

    用过了晚膳,夏富贵把我领到一扇偏僻的小门处,指指里头道:“我着人给你收拾了个屋子,这样,你先在这里混个几日,过两天等圣上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再回去,以后注意着点,别再被罚进掖庭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啊!!老鼠!!天呐!富贵儿你看那里有老鼠!啊!”

    我的惨叫打断了夏富贵的絮絮叨叨。

    “什么?在哪里?”夏富贵被我抓得嗷嗷直叫:“姑奶奶轻着点儿,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帮你撵耗子?”

    我哆嗦着手脚爬上床。

    夏富贵打开后门,拿起一副扫帚,几下把那肥硕的啮齿类动物赶了出去,回头一瞧,只见我正蹲在床上瑟瑟发抖,一副遭到了巨大冲击的模样。

    夏富贵不可置信道:“缨缨,你怕老鼠?”

    我艰难地点点头。

    “沈缨你连圣上都敢骂,你居然会怕老鼠??”他整个人都抓狂了。

    “狗皇帝和老鼠比,当然是老鼠更可怕啊!”我带着哭腔大声道:“那边还有一只!快帮我打死它!”

    人类的悲喜好恶各不相通,由于出身与经历塑造了不一样的思考方式,在关键时刻,我们也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我出身于清流世家,害怕耗子的长尾巴,却敢在宣政殿上指着新上任的皇帝破口大骂;富贵儿出身尘泥,他不怕老鼠,却畏惧上位者的雷霆雨露。

    “……这屋子一直没人住,耗子多了些。”夏富贵嘟囔道:“不知道你怕这东西,收拾得不周到,你将就些吧。”

    “没有了吗?真没了吗?”

    夏富贵沉吟:“表面上是没了。”

    我眼泪汪汪地从榻上溜下来,对夏富贵道:“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习惯了宫里的日子,连老鼠都不怕了?”

    夏富贵一时没明白,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道;“我在想,李斯焱把我抓到宫里来给他写起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