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叩,无一丝温度。
她隐约明白,他们之间,虽有肌肤之亲,并无真情实意。
之于江时卿,与她缠绵,大概只是控制画妖的手段。
毕竟,如今的画妖,依赖他的阳气。
他咬着她的耳垂低语,声音低沉而略带磁性,好像他才是蛊惑人心的那一个。
她想到的,却是怕耗尽他的阳气,于他不利。
动心的人,顾虑尤多。
宛初昂起头,推开他道:“大人,妾会伤到你。”
“你担心我?”他垂眸,眼眸像有一潭深水。
宛初毫无掩饰道:“真心实意,妾不愿害了大人。”
江时卿唇角上扬,不由得道:“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他将她抱上案几,双手环住她的后背,贴近身体。她在上,他在下,迫得她动弹不得。
“一辰已告知我,伏龙真身的的真相。”语气里带着喘息,“你大可不必自作多情。”
宛初低头,抿唇不语。
江时卿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记住,你伤不了我,永远。”
一辰骗画妖破江时卿的真身,全是算计好的。利用画妖祸国,加速大魏灭亡,同时迫使江时卿与画妖斗争。
最后,大魏亡,画妖灭,一箭双雕。
看起来,眼下江时卿和一辰已统一立场,合力控制画妖。一边肆意占有她的身体,一边替天行道,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思及此,宛初咬着牙槽,狠狠道:“所以,昨夜大人是刻意为之,以证道长所言非虚。”
曾经在她心中那般正直的人,原来也会用这种手段。
然而,画妖本就罪行累累,谁又会对一个祸国妖孽心慈手软?
她忽然泄了气,这个身份委实尴尬。可她仍旧妄想要修补和江时卿的关系,告知真相。
还只是念头一闪而过,并未付诸行动,钻心的疼痛倏然而至,比上一回更猛烈。宛初捂着胸口,面色蓦地煞白,呼吸困难,仿佛要沉溺水中。
见她似在忍受着疼痛,江时卿眉间一跳,蹙眉不安:“又怎么?”
对上他疑窦丛生的双眸,宛初摇摇头,神色淡淡的。果然,即便是她如此难受的时刻,他仍旧对她只有怀疑。
不过片刻,疼痛骤然消失。她低声道:“大人,可否让我下来?”
江时卿松了手,负手而立,不再看她。
画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大人,您在书房吗?”
是蔺宸的声音。
他一跃而出,打开门将蔺宸迎进来:“何事如此慌张?”
“那刺客的同伙,似乎快不行了。”蔺宸声音很轻很急。
宛初想起在画舫二人的谈话,震惊不已。完全没料到,让严无畏搜遍金安的的刺客同伙,竟然藏在侯府。
原来,洞察一切的江时卿并没有袖手旁观,他利用已知的信息,救下刺客。
紧接着,又听蔺宸道:“严大人正在各大药铺抓捕郎中打听,如此一来极有可能走漏风声,我们这怕是藏不住。”
只见江时卿背手而立,放在后背的双手捏成拳头。门外的风声簌簌作响,吹得他宽大的衣袍乱舞。
那背影,如同挺入云霄的松柏,令宛初身心震撼。她很想再靠近男人一点,不让那遗世独立的松柏过于孤单。
然而,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
不多时,听到一声无奈的回应:“容我想想,人我要保,地方我来找。”
江时卿朝她走来,抬眸时视线相对,似有犹疑。
宛初刚想问他有个打算,画卷合上,眼前一黑。
晃荡之后,她陷入昏沉。
再次醒来时,环顾四周,只有简陋的一床,一凳,一屏风。房间简陋,架子床上面的漆有些斑驳,似乎有些年岁了。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阖着眼,表情似乎很是痛苦,眉头紧蹙,嘴里发出难受的□□。
“出来吧。”
低沉的声音。
宛初循声望去,江时卿站在窗前,凝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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