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亲戚们一听这话,哪还顾得上闻人太夫人的颜面,纷纷从桌上起身,她们出身都不高,也不懂什么礼数,便都争抢着跪做一堆。闻人太夫人急了,手往桌上一拍,怒问:“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公主呢?”
莲香面色如常,笑着回道:“太夫人勿怪,公主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今日起的迟了,可她一听说您的亲戚到了,便叫奴婢去库里挑了这么多好东西送来,就当是给各位的见面礼。”
闻人太夫人觉得胸口堵得慌,不理莲香,招来冯嬷嬷问:“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叫公主过来请安吗?”
冯嬷嬷身子一缩:“老奴是这么传的话,公主那边也应下了……”
闻人太夫人心里算是明白了,她这儿媳怕是看出了自己想拿捏她的心思,提前来了个下马威。她看着那些争先恐后领赏的亲戚,脸上火辣辣的,这些人没出息的样子,就像是几百年没见过好东西一样,把她的脸都给丢尽了。
莲香顶着闻人太夫人的眼刀子给众人分发赏赐,全程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她毕竟久居深宫,对这些习以为常。
“长公主驾到。”院外传来冉姑姑的声音。
闻人太夫人彻底没了笑脸,如今她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儿媳,今日这一出相当于往她脸上踩。她原本以为沈宜安过门不久,凭着成婚那日儿子的表现,定然是不喜这个妻子。她怎么也该讨好一下自己这个婆婆,可显然她想错了,这沈宜安是个不上道的,
闻人太夫人暗暗决定,等闻人决回来,定然要想办法让他纳妾,不说别的,她胞妹的女儿钟月荷便是个挺好的选择,知冷知热又会疼人,最重要的是外甥女很听她的话,若不是赐婚圣旨来得突然,她早就给儿子定下了。
眼看着沈宜安被一群仆妇簇拥着向她走来,闻人太夫人默默挺直腰板,心想不能在儿媳面前露怯,怎么也要训她几句找回面子。
远远走来的女子一身白色素丽华服,发髻上的银色点翠步摇叮当作响,那身气派与高贵可不是寻常的女子能有的。闻人太夫人不由心中矛盾,这公主儿媳什么都好,可就不是个能娶来过日子的,看那瘦的,身上没点肉,平日里也不知吃的什么,难不成像个神仙喝风饮露。她这么一想,眼神又朝沈宜安脸上瞟。
一双桃花眼水光熠熠地看向她,闻人太夫人先前想的什么此刻都记不清了,她尴尬地咳嗽一声,不满地瞪了一眼公主儿媳。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就算是个九天神女,也不如对她儿子细心妥帖,这么一比,还是外甥女好。
沈宜安自然看见了闻人太夫人那个不善的眼神,眼前的妇人与前世无甚区别,吊着眉眼,嘴角绷着,不给她笑脸,就差把挑剔和不满写在脸上了。沈宜安前世心有不甘,变着法的想合她的心意。无奈折腾了三年也没能让闻人太夫人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如今再面对这个婆婆时她却松了口气,除了夫妻不和,婆媳不睦也算个和离的好借口。
沈宜安身后跟了十几二十个仆妇,看着颇像是来示威的,闻人太夫人的亲戚们不敢造次,纷纷行礼问安。此番也算给了闻人太夫人一个教训,沈宜安只是想和离,并非是与闻人家结仇,于是她决定见好就收。
“给母亲请安。”沈宜安微微屈膝,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闻人太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沈宜安笑意未变,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听闻母亲家里来人了,我过来看看,既然是母亲的亲戚,便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她这话说的还算诚心,闻人太夫人脸色缓和了一些,勉强关心了一句:“听说你病了?”
她瞧着面前这瘦的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不免忧心将来子嗣的问题,不知不觉就把要找沈宜安算账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她又埋怨起儿子非得娶个公主,有先帝的赐婚圣旨在,闻人家想休妻另娶那是做梦。
闻人太夫人越想越心烦,语气也变得不耐:“既然病了就别出来吹风了,回去养着吧。”
沈宜安知道她的性子,自然也不想多待,经过今日这件事,闻人太夫人总该涨涨记性,日后再有亲戚上门,也不会再拿沈宜安充面子了。只要她不来招惹,那便相安无事。
“多谢母亲关心,那我便先回去了。”
闻人太夫人摆了摆手,似在催促她快走,沈宜安没站多久,转身时依然觉得头有些沉,她扶着冉姑姑的手,直至走到青槐院门口坐上轿子,才舒了口气。
她这身子是前些日子在宫里熬的,养两日就能恢复,算起来闻人决也快回来了,她心里打定主意,只等闻人决回来,便与他提和离之事,今生她与他尚未到夫妻反目那一步,他应该不会再报复地撕掉自己的和离书……
一行人才走了不远,便见前门管事匆匆往青槐院而来,两边碰上了,管事跪在一旁行礼,冉姑姑见他神色匆匆,便多问了一句:“罗管事这是有事禀报?”
罗管事回话:“是,表姑娘来的路上马车坏了,如今人在城外等着,小人需禀报太夫人派人去接。”
待轿子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