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想了想,说道:“不必,他又用不到,你让人把这些都搬到太夫人那里,就当是替大都督尽孝心吧。”
莲香不舍得道:“公主,咱们一样也不留吗?”
沈宜安顿了顿,看向黑云卫早上送来的点心,此时想必凉透了,便说道:“点心留着吧。”
敛风院,闻人决在等消息,时不时看向门口。
过了不久,见邹诚带进来一个黑云卫,他立刻问道:“东西收下了吗?”
那黑云卫摇了摇头,闻人决微微一愣,又有些期待地问:“那她让人送回来了?”
照贺时所说,他是不是该准备去见她,实施第二步了?
黑云卫再次摇头,道:“长公主把那些转送到太夫人院子里了。”
闻人决没料想到还有这种结果,一时心气郁结,她怎能随意将他给的东西送人了?虽说那是他的母亲,她难道半点也不在乎他吗?
计划没有成功,邹诚眼看着他家少帅一蹶不振,连忙说道:“第一步不行就第二步啊,贺小侯爷也没说这两步非要有什么关联。”
闻人决觉得有道理,于是重新打起了精神。
晚膳时,他寻了个借口去蘅芜院用膳,不过是一顿饭,沈宜安也不是冷漠至极就要将人赶出去,何况闻人决今日甚是反常,她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饭桌上,沈宜安的筷子落了空,只见闻人决抢走了她夹了一半的素丸子,挑眉看着她。
对面的女子脸上有一丝错愕,闻人决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既紧张又兴奋,他把素丸子又放回沈宜安碗里,柔声道:“生气了?那还给你。”
这算不算是惹她生气了,又哄回来?闻人决心中忐忑,暗暗观察着沈宜安的反应。
沈宜安蹙起眉头,只见那圆润可爱的丸子已经被闻人决夹成了扁的,她一向挑剔,半点没犹豫就把坏掉的丸子夹出来扔到一旁。
这之后闻人决便像那只被丢弃的丸子一样,格外凄凉地用完一顿晚膳。
饭后,沈宜安进了书房,闻人决犹不死心也跟进去。沈宜安看书,他便坐在她对面摆弄书案上的狼毫笔,制造声响让她难以专注。沈宜安想着晾他一会儿,便装作听不见,谁知闻人决手劲越来越大,竟将那支狼毫笔掰成了两截。
随着那清脆的一声响起,沈宜安终于忍无可忍,抬头看向他,桃花眼里水波浮动,声音中也带了薄怒:“将军,你莫非是诚心来找我的麻烦?”
她终于生气了!
闻人决从袖子里拿出贺时给他的小册子,翻到一首看着最顺眼的情诗,以最饱满的情绪认真念了出来。
念完之后,他目光灼灼看向面前的女子,发现她双颊绯红,双肩轻颤,眼中水汽氤氲,仿佛是感动得哭了,他强忍激动抬起袖子要为她拭泪,谁料沈宜安竟然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闻人决被这一下打蒙了,怔怔地看着他自己的手。
沈宜安急促起身,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对面一脸懵然的男人说道:“将军犯不着用此等腌臜之言羞辱我,若你真是这般想我的,你我不如早日和离。”
闻人决彻底慌了,拿出贺时给他的册子,翻到那一页仔细读了一遍,这哪里是情诗?分明是些淫词艳语,难怪他念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怪异。
第20章 竭尽一切都无法放弃……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宜安拂袖而去,闻人决伸手挽留,却只碰到她一片冰凉的衣角。
她就这般走了?闻人决抬手遮住眼睛,无奈地苦笑,那本万恶的书册已经被他捏作一团,此刻皱巴巴地落在地上。
闻人决离开之时,终是怕脏了沈宜安的地方,又把那团东西捡起来了。
夜空浓云密布,不见一点星光,闻人决行至半途,便下起了雨,夜雨冰凉地拍打在他脸上,倒也让他清醒了几分。他与沈宜安之间的隔阂绝不是靠着这些胡闹折腾便能消除的,再继续下去,她只会更厌恶他。
那一句和离不是气话,她恐怕早就在心里思虑多时了,若是他们和离了,她是不是就要去找柳千鸿了。
闻人决心里堵着一口气,快步在雨中行走,回到敛风院时,邹诚打着一把伞迎出来,问道:“少帅怎么回来了?这雨来得急,公主就没留您?”
闻人决推开他的伞,大步流星地朝正房走去,邹诚连忙追上去,面前飞过来一团东西,他下意识抓住,拿到眼前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什么。
“去拿一身干净的衣衫。”邹诚随便招来一个下人如是吩咐。
闻人决浑身湿透,背影分外孤冷。
邹诚小心翼翼问道:“少帅,没事吧?”
也不知在蘅芜院发生了什么,让闻人决如此萎靡不振。
半响过去,邹诚以为他不会回答,便将下人拿来的衣衫捧进去放下,他正要离开时,闻人决沉声叫住他:“明日把贺时叫来。”
邹诚应了一声,心里替那位贺小侯爷哀悼,